啧,这么一比,轻竹比她有定力多了。
言昳最近这才多久没见着山光远,都有点心里冒火;人家轻竹就能忙工作忙到这纪琸主动找上门来。
不过言昳也不可能把这男子领进府去,只是道:“纪公子先回吧,我会把你来的消息,告诉她的。”
纪琸也不着急,含笑拱手退了。
言昳在茶楼里啧啧几声,晃了晃那名札:轻竹每次看她跟山光远在一块的时候,那挤眉弄眼咂嘴声不绝,现在轮到她挤兑轻竹的时候了。
而另一边,韶星津从宫中回府,就听说白瑶瑶逃走了,她甚至连衣服都没带,也没有牵马,显然不是出城去。
韶星津又翻了翻书房,好些东西都被翻过拿走了,他捂着额头,心里大概有数了:白瑶瑶必然是去找言昳了。
而韶星津本来就是暂时收留白瑶瑶,如今言昳肯定也知道他不会娶她,他就更没资格去言昳那儿讨人了……
他在屋里转来转去,其实心理上知道自己书房放的东西都不太重要,被白瑶瑶拿走也无妨;但他此刻看着空旷的府中,却意识到的是:
不必等到她进宫,从此刻开始,白瑶瑶就跟他毫无关系了。
韶星津揉着眉心,正觉得闷得喘不上气时,忽然听到外头奴仆冲过来,惊恐报称:“韶小爷!今日老爷先您一步从宫中离开之后,一直没有回府,刚刚城防有人报称、老爷的尸首在护城河里被人发现了!”
韶星津一惊:“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白瑶瑶还是会做皇后的。
*
这本里其实没啥副CP,最后也不会拉郎啥的,很可能有些角色最后也是单身独美。
第126章 .定力
韶骅毕竟当了十几年的阁老、权臣, 在京师也是被写进歇后语的存在。
比如什么韶阁老御前弯腰讲学——屁话。
韶星津赶去与奴仆在京中汇合时,不少人已经在河边围观远眺,一帮城防兵拦截了街巷, 京兆尹在河边, 看到韶星津前来,连忙对他作揖行礼。
韶星津远远就瞧见裹着白布的尸首, 他靠近想看, 京兆尹忍不住抬臂拦了一下, 道:“您还是别看了吧, 下官知道京师有几处专门做缝补的仵作, 不若等稍稍小殓之后, 您再吊唁——”
韶星津对韶骅的死,并不太伤心。毕竟是他亲手掀了老爹的朝野旧党, 替代了韶骅登堂入室,韶骅虽然对外表现出“我儿子其实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的样子, 但实际上如今韶家改朝换代,韶骅成了无权老头,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韶骅此次进宫, 也不过是梁栩宽待老臣的一个表示。韶骅必然要告老还乡, 连带他几个左右手的儿子,都要随着旧派文臣的退场而左迁离京。
韶星津死了老子不伤心归不伤心,但在皇城根下,韶骅当了十几年阁老的三代重臣却被杀了,韶星津觉得这是仇敌在打韶家的脸。
他执意要去掀开盖在韶骅身上的白单子,京兆尹想拦没拦住,韶星津低头看去,惊骇趔趄, 面色苍白如纸,两手打起哆嗦来——
因为韶骅几乎是惨死,被人开膛破肚泡了水,脖颈处更是只剩一截皮肉连着,好比架子上惨白的待入卤的鸭子。
韶星津都无法再看第二眼,若不是身后奴仆撑着他,他几乎站不住。
京兆尹是老官了,早些年宣陇皇帝外逃的时候,京师饿死冻死或被流匪屠戮的尸体满坑满谷,他派人用车拉去焚烧,什么架势没见过,此刻韶骅脏器淌了满地,他也神色不改的盖住了白布,道:“是打捞垃圾的船夫捞上来的。也问了送韶老爷出宫的奴仆车夫,他们几个都说是有人把他们打昏,把韶老爷劫走了。”
韶星津衣袖掩面,他惊骇之中哭不出来,但也要做出悲痛的样子。旁边仵作已经赶来,有人撑起白布遮挡周围远远围观的百姓的视线。
京兆尹转头去安慰韶星津,二人背对尸体走开几步,京兆尹甚至还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身后处理尸体的仵作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惊道:“这、这……腹中有东西!”
韶星津与京兆尹转过头去,只瞧见仵作从韶骅腹部开口中,掏出一个被烧的黑漆漆的木制小人,不过略比拇指长一点。那小人雕刻的极其粗糙,焦黑如炭,肢体扭曲!
仵作胆大,伸手进了那几乎开膛破肚的伤口掏了一把,而后手里攥满东西,抽回来缓缓松开手——
手心里七八个同样的焦木小人从他手掌中掉落!
那几个撑着白布的城防兵,回头看了一眼,只瞧见韶骅肠肚中掉出来的血淋淋的肢体扭曲的焦木小人,吓得头皮发麻,手一哆嗦,白布落了下来。
围观人群中响起一阵尖叫惊呼声。
京兆尹连忙道:“快,把布盖上。这、这是谁会做这样的事!”
韶星津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愈发惨白的立在那儿。
这烧黑的小人代表什么,再清楚不过了,这是韶骅沾过的最血淋淋的惨案啊。
原来他一直知道,竟然能忍到今日才报仇。
而韶星津更明白,韶骅惨死,他却没法追根溯源,只能草草掩饰……
京师另一边。
山光远踏过门槛,走进言昳的府中。院门口的奴仆笑脸相迎,说话是相当的动听,开口便是:“山爷回来了?”
山光远这次不止骑马,还有马车随行,他刚想说让奴仆搬一下马车上的箱子,几个奴仆就并手出去了,道:“我们帮山爷抬行李,就放到您院里就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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