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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户命人抬开路障,让出一条道来,车马与浩浩荡荡的护送队伍,奔过了路头卡口,言昳眼睛正在瞧,发现其中一架马车中,在颠簸中不忘掀开帘子,往外看着。
    那张脸白的泛出月色似的青蓝,额前几缕斜下来的发丝遮挡住半张脸,发丝被风吹拂动,便让人一眼就瞧见了从额头到颧骨的明显疤痕。
    他右眼冷冷朝外看来,竟一眼看到了站在路障旁不远处的言昳与山光远。
    山光远也无声的看向梁栩。
    却没想到言昳一双手,忽然抱住他的腰,跟有意黏腻他似的,攀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哎,不要指望山妈说开,要指望言昳开窍啊~
    第92章 .三人
    山光远被她抱住了腰, 他本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将手放在她肩上,低头要问她。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估计是跟梁栩有关。
    梁栩这些年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倭地, 难不成还跟言昳有联系?
    言昳圈住他, 咦了一声:“你腰还挺窄的。”
    山光远垂眼看她,果然, 梁栩的车马队伍奔过路障后, 言昳也松开手, 只是她为了掩饰刚刚自己的故意亲近, 还半靠着他。
    山光远冷脸往旁边撤了一步, 靠着他的言昳差点没站稳, 趔趄了一下,转头看他:“怎么了?”
    他被当成了挡箭牌, 她还有脸问怎么了?
    而且山光远没法想象言昳是怎么会跟梁栩在这几年有联络的。五年前差点闹得两败俱伤,梁栩毁容也跟他们二人直接有关, 就这样梁栩会不想杀她?
    梁栩的目光似乎过了路障还在追着她,直到双方看不见彼此了。
    言昳和山光远趁着路障打开, 也要去通过, 指挥城防兵合拢路障的百户看见二人, 想说衡王也安全了,没必要拦住这位京官,点头正要请他二人通过。
    山光远对待下层兵将一向很客气,对他拱了拱手,二人牵马正要从路障缝隙间走过去,就瞧见几位手持□□的绯色军袍侍卫快步过来,为首者对山光远一拱手,道:“山武臣, 衡王殿下请您过去一叙。”
    山光远皱眉:“我正要归京,耽搁不得。”
    绯袍侍卫估计也是梁栩手边人,很懂得交涉,开口笑道:“山武臣哪怕是现在快马归京,到了京师怕也要封城落锁了。衡王殿下也是要归京,只是天津卫的祸乱事出突然,总要过问查探一番。山武臣恰在天津卫,您掌管神机营中军,也算是见多了流匪贼人,请您也帮着衡王殿下查探事实吧。殿下也不会停留太久,到时候一同归京,也好开放城门,让您一同进城。”
    言昳看了山光远一眼。
    她只知道他在外各个卫所、兵道暂任过副将、主指挥使,迎击突发战役,却不知道他在京内也算是有个挂名正职。神机营算是京军核心,挂名在神机营中军下头,算是皇帝浑身解数也要把他往自己人的阵营里扒拉啊。
    哎,这年头阵营往往框不死,大乱斗的局面下,只要有本事,恨不得三方势力都把他写进族谱里当自家人。
    山光远当然不乐意见到梁栩。五年前梁栩毁容闭门不出,山光远万众瞩目归来,以他对梁栩的了解,梁栩这些年想杀他怕是想疯了。
    山光远不会畏惧他,但也不能不提防他。
    当下若是强行要走了,说不定会给梁栩机会,把天津卫罢工的大混乱,往他头上引呢。
    山光远低头看言昳,言昳勾起嘴唇有些嘲讽地笑起来,也仰头看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要是不配合,岂不是要跟今儿所有在天津卫吃喝玩乐的京官一起,被说成是背后主使了。”
    绯袍侍卫尴尬地笑了笑,山光远略一点头,侍卫忙转身请他们往出城道边走。
    梁栩的车马前脚刚跑过去没多久,早有些天津卫的官员在候着他,甚至还搭了个绸布凉棚,请他下车喝茶歇息,想安抚这位想高调游街享受欢呼但没成功的王爷。
    梁栩如今也有二十二三了,身量修长瘦高,穿着一身流光溢彩的宝蓝色窄袖圆领丝袍,站在凉棚下头,秋风吹得衣袍猎猎起伏如波浪。他面上笑容凉薄敷衍,周围几个高矮胖瘦的天津卫官员一直在安慰,他只系着窄袖上的铜扣,不咸不淡的回了几句,目光朝言昳和山光远这边转了过来。
    山光远把马匹交给旁边侍卫,走过去远远的略一点头。
    梁栩脸上还顶着那道疤痕,竟能笑起来,抬手为几位官员介绍他,道:“这位是山以将军之子,这几年赫赫有名的将门之星啊。”
    也是,梁栩一直对外宣称,脸上这疤痕是与公主离开金陵时,遇上了倭贼,他按捺不住杀倭之心,拔刀跳车与倭贼对抗,杀了俩人,自己也落了疤。
    就为了他这留面子的谎言,当年言实数倭寇的时候,还要把其中两个炸死的倭寇,算在英雄王爷的头上。
    山光远静气的就跟一汪死水似的,拱手稍稍做礼,对梁栩道:“刚刚侍卫说,衡王殿下要追查罢工源头,想请我来帮忙。只是臣不过休沐一日来天津卫看景吃蟹。明日尚有要务在身。对天津卫也不甚了解,怕是有心也帮不上忙了。”
    言昳总觉得山光远是死锯嘴葫芦,没想到他现在也会平淡说几句辞令。
    梁栩微笑起来,抬手拨弄了一下腕子上透亮的琥珀串珠,金色琥珀里的花草虫在夕阳下漾出黄光,落在他绣蛟的袖口上。他环视几位官员,笑道:“城中恐怕乱作一团,大小细事要诸位干臣要官去处理。我倒也不算受惊,不劳烦诸位在这儿陪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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