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才没一会儿,忽然平日给白旭宪磨墨读信又暖床的大丫鬟进来了,端了个漆盘,漆盘上放着个盒子,对白旭宪一阵耳语。
白旭宪愣了愣,又低声问了几句,而后对那大丫鬟挥手。
大丫鬟高举漆盘,面上堆着喜气的笑意,朝白瑶瑶走来,半蹲在白瑶瑶身边,笑道:“三小姐,衡王殿下派人来,说是看你平日在书院里打扮的太素净,刚好在苏州时看到工匠做了一对儿好玩意儿,特意来送给三小姐。”
啊,打脸剧情来了。
那种所有人都暗自瞧不起这个女人,对她议论纷纷的时候,这个女人背后地位极其崇高的神秘大佬就在这时站起来了:
对外高调宣布:老婆,咱们回家!
或者卑微的请求:瑶瑶,老公错了,别生老公的气了!
然后围观人群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天!难道她是大佬的女人!难道那个神秘冷清霸道残忍无情的梁栩,竟然对这个女人动了心!
啊……
言昳看着这剧情活生生发生在眼前。她心死了。
言昳平复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
白瑶瑶回头看了言昳一眼。
言昳后脊梁一凛。靠,不会白瑶瑶以为她这吐一口气,是嫉妒气急被打脸的那口冷气吧!
白瑶瑶但还是怯生生问道:“衡王殿下?是说……小五哥哥吗?”
……是是是,天底下人都知道那是你的好哥哥,快来吧快打开盒子吧!
白瑶瑶伸出手,拿起盒子,又扫视了一圈,怕怕的打开了盒子。
……梁栩又不可能里面放个蟑螂吓你,你怕啥啊,怕我们的目光没聚焦到你身上吗?
盒子里的红绸上,两个小鹌鹑蛋一般大的镶金边蛋白石耳环,蛋白石虽然不昂贵,但上头的纹路,竟然像是小兔子一般。白瑶瑶忍不住道:“好可爱!”
……啊,牛逼,不仅让她拎小兔子灯,穿的像小兔子,连送个蛋白石也要往小兔子上靠拢。
梁栩知道兔子拉屎巨臭吗?
但言昳的内心吐槽,竟赶不上言涿华,他伸着脖子去看:“送两个蛋?梁栩现在是不是缺什么想什么啊?”
言昳:???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雁菱大傻子都算捧场的:“哇!真大,我姥姥之前花大价钱,也买过这么大的!天天戴给她那帮老太太显摆呢!可贵了吧。”
白瑶瑶会不会被这兄妹俩气死,言昳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要笑死了。
白瑶瑶心头一紧,只觉得这言家兄妹二人都在嘲笑她。不单是嘲笑她,还嘲笑梁栩。可她不能让梁栩寒了心,还是羞涩一笑,对大丫鬟道:“一定替我谢谢小五哥哥。”
雁菱吃惊:“哦!原来你叫衡王叫小五哥哥啊,你们关系这么熟啊?二哥,那到底是你跟衡王关系熟,还是她跟衡王熟?你之前不是说衡王被你打的管你叫二大爷吗?”
在妹妹面前吹牛不打草稿的言涿华社死了,他捂住额头:“别、别说了。”
言昳真是笑得快掉桌子底下去了,她可不嫌事儿大,拍手对白瑶瑶道:“快算算,你哥哥的二大爷,你应该叫什么?”
白瑶瑶生气起身:“你们怎么能这么嘲笑殿下呢!”
言昳:……不是,你家殿下真是前程未卜呢。皇帝都逃难逃出紫禁城,一路上到处借钱,你还觉得这年头一个王爷能得到多少尊重啊妹妹。再说你不是前两天还说生了他的气不理他吗?一对儿耳坠儿就哄好了,就当梁家精神媳妇了?不至于吧。
雁菱傻老实,连忙抬手:“不是我,我真没嘲笑。哎呀,我都没见过他,只是听说过嘛,现在戏院啥都敢唱,我也就天天胡乱听那些什么宫廷秘闻,你别当真啦!瑶瑶妹妹别生气,坐下吃饭吧,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雁菱滚刀肉似的脾气,道歉也不觉得心里憋屈,就想大家气氛好起来,连忙去哄白瑶瑶。
言涿华却很横的脾气:“也不至于说几句都不让吧。我以前跟他在一个班里,也没少当着他面骂他啊。他也骂我来着。”
幸好那头大人们觥筹交错起来,正相谈甚欢,没人瞧这边。
估计白旭宪让大丫鬟特意把梁栩送的礼物端过来,也是为了给言家宣称,白家跟衡王关系好的很,甚至有个闺女说不定以后能当王妃。
但他估计也没想到最后变成这样。
白瑶瑶真的气得眼睛都红了,拽着裙摆,但还是顿顿的坐下了。
……嗯,毕竟有客在前,她要是突然甩袖离席,白旭宪对她就会不高兴。白瑶瑶还是不大敢惹爹不高兴的啊。
言昳是心情太好了,吃饭吃的非常愉悦,愉悦到都开始哄白瑶瑶了。
她打着圆场,白瑶瑶终于脸色好几分,还是软软的跟言家兄妹和好了。
言昳心里打的是另一套算盘:万一真闹僵了,两边不愿意在一起玩了,她今晚少了多少乐趣啊!
到了傍晚,暑气消散,两家租船同游,白瑶瑶已经气消大半,四个人依旧随着长辈登船游玩。但言涿华也算年岁小,听不了大人们虚与委蛇,也觉得弹琵琶的乐女弹的让人昏昏欲睡,到游船中途,他实在受不了,说能不能暂时靠岸,他们几个去游夜市去。
白旭宪有点担心自己两个女儿,但言实道:“我家涿华武艺是没问题的,就连雁菱也能防身,孩子们要真愿意玩,我这儿派两个随从,您那边派两个护院,陪他们去玩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