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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有可能是,驸马不敢在外面养女人,而白旭宪为了讨好这个老朋友,就让驸马留宿,并且送女人过去。结果白旭宪发现送去的芳喜可能一点也不干净,还怀了增德的孩子,就让她滚蛋了,大不了驸马下次来了,再找别的丫鬟。
    驸马呢,这次来了还对芳喜有点念想,却没料到芳喜已经被赶走了。但这两个男人对芳喜都可有可无的,驸马可能听白旭宪说芳喜水性杨花如何如何,也就放弃了。
    但梁栩不一样。他与熹庆公主姐弟情深,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肯定想要处理掉芳喜,省的芳喜这个不安定因素闹出来,让他姐姐伤心生气。
    他日后还要借用驸马的力量,如果这段婚姻出了问题,对他也没好处。
    芳喜是必须要早早扼杀的。
    以言昳对梁栩的了解,上辈子芳喜惨死,很可能出自梁栩之手。
    她九岁搞掉了增德。
    他十三岁搞死了芳喜。
    算来言昳这还是重生之后才有的本事,还真比不了他。
    言昳缓缓走在背阴处的细窄回廊上,终于站住了脚步,仰头道:“你跟了有一阵子了吧,上辈子是猫吗,说跳房顶就跳房顶。”
    禅房低矮的屋瓦上,过了会儿传来一点窸窣的声音。
    言昳:“我不喜欢别人偷听我说话。你的债我还你了。”
    又是不回应。
    而后一点细细的落地声在她背后响起。
    言昳转过头去。
    山光远在屋檐的阴影下,沉默的站着,两只眼睛像月下的深海。
    言昳两袖一掖,在他面前强装成“能奈我何”的无赖:“你跟错了人,她去山上看桃花了。”
    山光远眉头微微一蹙,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但他眉头又很快松开,对她指了指回廊那头,并且先一步走过去。言昳明白他是引她去什么地方,她心里一跳,又觉得在这灵谷禅寺里他也不敢害她,就慢了几步跟上去。
    山光远比她腿长步子大,却放缓了步速,似乎在等她跟上。
    言昳还是忌惮他,离他至少三步远。
    山光远带她穿过窄廊,走下楼梯,绕到一处树后,那里靠着山壁,有一座小小的神龛。但里头没有供奉,只有清泉从山壁流下,通过竹子汇聚在神龛石台上的银质水盆里。而这源源不断的活水,又从水盆边银龙的口中不断流下来,落入神龛下的暗渠里。
    这是个清泉的饮水处。
    山光远指了一下清泉的银龙,又做了个捧水的姿势。
    言昳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刚刚谎称口渴,离开梁栩身边,他偷听到了,以为她是真的渴了。
    言昳抱着胳膊,提防的看着他:“……我知道你会说点话。”
    山光远走过去,两只手拢在银龙下,掬起清泉,低头抬手,啜饮了一口泉水。
    言昳看着他抬起头来,嘴唇下巴上沾着晶莹的水珠,衣袖也沾湿一块,山光远终于开口道:“……水。没、毒。”
    他声音沙哑的像是鬼神在夜间密谋时的低语。
    但他身后是亮的发白的春光,把一切的花树景照的艳亮的刺眼,连他瞳孔都沾了点春光的鲜色。
    言昳望着他唇珠上沁着的水滴,心里有点复杂。她前世也总有一两个瞬间,觉得这个人其实单纯简单到了极点,乱世与利欲,不妨碍他固执地只要一点东西。
    只是言昳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也摸不准他为了那一点东西,能执着到多么可怕的地步。
    山光远注意到言昳的目光在打量他。
    她很少这么看他,她心里总有很多事或别的人,不论是童年还是婚后,目光往往都不落在他身上。
    但她这会儿看的太仔细,仔细的让他汗毛微悚,站立难安。
    脚边忽然什么柔软蹭了过去,山光远听到一声喵叫,猛地低下头去,只看到一只花猫亲昵的从他裤腿边过去,钻到银龙水柱下,吐舌喝水。
    他听到言昳扔出一句“擦擦嘴”,她就站到了清泉前,背对着他,也掬了一捧水,低头饮水,她两个小发髻上缀着的杏红色金珠络子也跟着垂下去,跟着耳垂上红玛瑙珠子一同,微微摇晃。
    她喝了水,从袖子里拿了帕子,擦了擦嘴唇,才转过脸来。
    她可没弄湿袖子,嘴唇也只是红润了几分。
    言昳这会儿,就跟前世成婚后那几年似的,一点容不得他这样的外人,瞧见她一点不得体的模样。
    言昳正要问他是不是又想讨要什么好处时,山光远忽然指了一下她身后。
    斜后方有些距离的主殿僧房,里头似乎有焚香的袅袅白烟从屋顶透光的轩窗飞出,应该就是白旭宪和众人祈福念经的地方。而梁栩正在不起眼的拐角处,脸贴着绘山水纸面槅门,似乎在偷听里头的对话。
    言昳微微挑眉。
    原著里可没写过这段。梁栩在偷听什么?
    转头再看山光远,他已经离她几步远,正在对她招手,似乎是也要带她去偷听。
    言昳说不好奇是假的,她提着衣裙,连忙小跑偷偷跟上了山光远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正面接触要多起来啦
    第15章 徘徊
    山光远脚步又轻又快,她随着他绕过围墙,竟然发现背面堆了些砖瓦,正好可以爬上围墙,而后从围墙上轻轻一跳,就能爬上主殿僧房的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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