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个年轻女孩踏进宴会厅就有人在私下议论,数道目光不经意间向她投来,别含深意。
正在人群中周旋的闻彦泽视线定住。
那个年轻美丽的女孩本该是他的未婚妻,可笑的是,为了维护闻家的颜面,他连真正的身份都要被迫分给别人。
眼底情绪一闪而过,闻彦泽招来助理,悄悄嘱咐。
不过多时,有人来到云乔面前:“云小姐,闻总让我带您过去。”
云乔记得这人,是闻氏员工,却不知如今的闻氏是两兄弟在竞争。
不止业务,还有人。
庭院幽静,路径灯光照明,云乔对闻家路线还算熟悉,助理一指方位她就知道是什么地方,大大方方拎着蛋糕过去。
晚风徐徐,云乔牵动裙摆,稍做整理缓缓向前,隐约听见男女交谈的声音。
她站在树下,遥望前方那道熟悉的身影,脚下步伐变得机械沉重,直至女人的声音随风飘进耳中。
“你需要的是往上攀爬的助力而非止步不前的阻力。”
“景修,我可以帮你。”
女人依偎在男人怀中无声引诱,勾得男人低头。
肆意的拥吻,是撕碎平静、打破安宁祥和的惊雷。
亲昵的画面在眼前放映,云乔脚底生寒,一股凉意攀爬而上,席卷全身。她一眨不眨盯着凉亭里紧密交缠的两道身影,心口轰鸣。
极苦的酸涩感在心头剧烈翻涌,像难以平复的惊涛骇浪,一波接着一波拍打过来,原本坚固的城墙堡垒猝然崩塌。
原来,他所谓的真心,不是唯一是共享。
包装精美的方盒躺在地面,蛋糕倾倒。
无意制造的动静将凉亭中的人拉回现实,闻景修猛地推开怀中女人,沉重的目光径直落在云乔身上。
她没有落荒而逃,而是挺直脊背站在路灯下,树与人影交汇,面孔幽暗,双眼空洞无神。
以前她赶时间做的小菜,闻景修回味无穷,现在送上玉盘珍馐却入不得他的眼。
从学习忙碌时也坚持每日一通的电话和数不清的短信,到现在放假后十天半月才见一面的疏远,一切早有预兆,是她固执的不愿相信。
但凡多个心眼深入探究就能找出无数破绽,偏偏她不撞南墙不回头,非得扎碎了心,吃到了痛才肯正视。
“乔乔。”
闻景修握紧拳头,浑身紧绷着一股气不知该往哪里发泄。
他想要上前解释,父亲的电话不合时宜的打进来,拉扯他的情感和理智。
旁边的梁景玉再度靠近,不着痕迹挨近他身边提醒:“景修,宴会该开场了,闻伯父还在等你。”
父亲虽然有意扶持亲生儿子,但还没有放弃他,如果在这关键阶段违背父亲的意愿,依照父亲的性子,恐怕会趁他羽翼还未丰满之时,毫不留情折断!
这两年,他已经见识过社会勾心斗角的黑暗面,如果失去闻景修的身份,不难想象会遭到怎样恶劣的打压,到时候更加无法庇佑他心爱的女孩。
现在的他还没有足够的资本去冒险,打碎了牙齿也得往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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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云乔没等到任何解释,只收到一条闻景修发来的信息:不管发生什么,记得相信我。
相信……
从未觉得简简单单一个词语也能压得她心口千斤重。
奢华盛大的宴会厅人声鼎沸,宾客济济一堂,闻家主动提起今日的婚约,并当众言明“不愿用多年前的玩笑束缚年轻小辈”。
更不知闻家如何说服贪婪的云业成当众配合,宣布两家和平解除婚约,保全两家颜面。
知道其中缘由的对此事讳莫如深,不知道的也就当做一则玩笑故事。本就没有正式的订婚仪式,没人会去斤斤计较,只想着怎么巴结蒸蒸日上的闻家。
台上的男主角光鲜耀眼,没人关注败落的云家另一位婚约对象身在何地。
姜思沅在宴会中寻找云乔的身影,电话打不通,发短信不回,姜思沅快要担心死了。
即便她现在厌恶极了那个虚情假意的渣男,站在人家的地盘上,不得不向他求助:“闻景修,你知不知道乔乔在哪儿?”
“她还没回来?”闻景修眼里闪过担忧。
“你在开什么玩笑?刚才她满心欢喜捧着蛋糕去找你,结果就你一个人回来,你刚才是不是跟她说了分手?”
她跟云乔一起进来,没过多久云乔拎着蛋糕要去找闻景修,后来只有闻景修跟梁景玉一前一后回到宴会厅。那时候许多双眼睛看着,她也不好直接冲上去,等了半天没等到云乔,只听见“解除婚约”的消息。
姜思沅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妙,闻景修立即吩咐人带她去找,后院没有云乔的身影,只剩坏掉的蛋糕。
没人知道,云乔此刻已身在医院。
撞破凉亭中的闻景修跟梁景玉,她的确备受打击,身体僵硬站在夜风中,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
然而不等她思考,医院突然打来紧急电话,通知她爷爷突发疾病被送进抢救室。
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云乔脸色发白,仓惶离开闻家,穿着一身精美雅致的晚礼服跑进医院。
医院许多人被她“奇怪”得装扮吸引,云乔气喘吁吁站在急救室外,脸色因为激烈的运动变得通红,眼里充满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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