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咱们殿下还未醒,劳烦先等等。”顺平简直要后悔死了,早上他见屋子没什么动静,于是就悠哉的去膳房,准备给主子煮解酒汤,没想到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这周太子给闯了屋子。
也不知青一那厮干什么吃的!
“还请殿下到屋外等。”
“放肆!”旁边一个马脸的小太监见状,站出来高声呵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胆的奴才,在东宫,他们殿下哪里去不得?
竟然敢拦着!
这个太监面容很陌生,不是先前的小柱子,而是昨晚的小德子。如今刚刚被提到殿下身边,小德子卯足了劲儿要好好表现。
他扬声质问面前这人,“敢挡太子殿下的道,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还不让开!”
人小,仗着是为太子办事,气势很足。
不过顺平却像没听见一般,依旧站在里间门口。
没让。
她还是刚刚那样,看似低眉顺目,实则态度坚决,
“太子殿下,咱们殿下还未醒,劳烦先等等。”
要他说,刚刚过来时,他就应该上去把这人的嘴巴给捂住。
大清早的,殿下还没起呢,就在这里高声哔哔!
虽然对面是周国太子,但太子怎么了,他家主子还是景国皇子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怕你不成?再哔哔让你尝尝大景铁骑的厉害!
被个奴才明晃晃的打了脸,朱煜自然不悦。
他背着手,肃着一张脸,仿佛下一刻就要叫人过来,将这拦路的下人给拖出去。
旁边的几人也蓄势待发,只等太子一声令下。
外间双方对峙,寝殿内一时特别安静,甚至呼吸稍微重一点都听得见,剑拔弩张。
好在这时里间有了些动静。
淅淅索索,听着像是穿衣服的声音。
也没有多长的时间,里间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慕容拓一身家常的玄青胡服,衣领袖口贴合得一丝不苟。侧脸冷峻刚毅,只轻飘飘的向他们扫了一眼,就让人隐隐发怵。
朱煜倒还好,见慕容拓未上妆,男子气概尽显,他皱了皱眉,挥手让随行的人退出了屋子。
而后再次看向慕容拓。
头发还没来得及梳,只用一支玉簪束着。梨花簪子,玲珑玉质,与以往的大胆配饰风格迥异。朱煜盯着梨花簪瞧了许久。
而后才看向慕容拓的脸。没从脸上看出什么异样,他想要看看脖子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有没有如他一样的痕迹,却被高衣领子给遮得严严实实。
欲盖弥彰。
朱煜挑眉,心照不宣的看了对方一眼,而后视线透过他,看向里屋内。
摆设依旧,不过一道山水屏风阻隔了他全部视线,不知道再里面是个什么光景。
但可以肯定,绝对藏了个人。
朱煜不死心还想再靠近瞧瞧,却被慕容拓一把推了出去。
“你有毛病吧朱煜?”
这一推有些力道,朱煜一时不备往后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了,正要发火,他堂堂太子被这么对待,再好的脾性也会生气。
却见慕容拓跟在逼近,浑身竟有些威压,让他一国太子居然感到了压力,气势稍减。
他生生按下情绪,强忍住心里的怒火。
“找本宫什么事?”
朱煜不情不愿,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重新关上的门,跟着慕容拓来到外间矮案边。
“倒也没什么事,今日大年初一,咱们要一道去坤明宫请安。”
朱煜说完,实在没忍住,“昨晚你的药解了?……怎么解的?”
慕容拓看了他一眼,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不干你事。”
“怎么不干孤的事?孤已经找太医问了,那药不伤身,但催·情,必须阴阳调和才行。孤跟你说,这东宫的女人,哪怕是个粗使的宫女,那也都是孤的,你问都不问就用了,这像话吗?”
“你大清早的过来,若就是为了这件事,那你可以走了。”慕容拓冷着脸,下了逐客令。
并要赶人。
“别别别。”朱煜没走,反而直接坐在了席上的软垫上。这软垫是新的,比前些日子的厚实软和,也好看了几分。
慕容拓见自己平日的软垫被占,他盯着上面的提花缎面,微微皱眉。
“孤今日来,还有事。”
视线好不容易将从软垫上移开,慕容拓看向朱煜,完全不耐烦。要不是这里是周宫,他早就让人拖
出去了。
朱煜自然见他黑了脸。
完全不急,他故意磨磨蹭蹭,还让旁边的太监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呷了一口。
哟,这茶也不错,并不是多名贵,但喝着就是有些与众不同。清香流齿,倒是好茶。
没想到这厮,蛮夷地长大的,品味还挺好。
喝完了茶,朱煜这才缓缓说明来意:
“孤来,是要借昨日随行的人问些话。”
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顺平,他记得这人昨晚也在。
“不知道太子妃你愿是不愿?”说着又抿了一口。
顺平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刚刚没发现,现在才陡然反应过来,今日太子身边全是陌生面孔。
顺平能跟在慕容拓身边,自然是个聪明的,只是一个恍然,他便知道了这太子要人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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