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和老姨前后下了车直奔家里,小方一打开门有点发愣,他是第一次见到陆湛江的妈妈。
你可以先回避一下嘛,我们有话要跟佳君说。
小方一个给人家gān活的人,他能说什么?
赶紧就出去了,出去之后又觉得有点不对,马上给陆湛江打了一个电话,简单明了,说是有自称你妈妈的人来了,让我先出来。
这边孙佳君讪讪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觉得有点huáng鼠láng给jī拜年的征兆。
阿姨,老姨
僵硬的喊了一声。
佳君在心里想,今天就是说出来龙叫也没用,自己谁的话都不听,她必须叫那个蒙古大夫身败名裂。
佳君啊,你老姨听说你病了,特意过来看看你,坐吧。
陆母进了屋子里看了一眼,不是陆湛江喜欢的风格,三儿在家里就没人能左右他,chuáng单被罩包括窗帘一切都是冷色调,看看这里,一看就不是陆湛江的风格,家里东西多的到处都是。
孙佳君心里想,特意过来看我?特意坐飞机来看我?别开玩笑了,你还不如直接说你到底要gān什么呢?
公主听见有人来了,还是自己不认识的,就从屋子里窜了出来,对着陆母和老姨就开始叫唤,这个狗的胆子很小的,可是就是喜欢叫唤,呲着牙一副要咬死人的样子。
家里怎么还养狗了?你是觉得家里太gān净了是不是?狗身上有多少的细菌啊。
老姨看见公主开始就嚷嚷上了,仿佛孙佳君做了什么了不得的错事。
这条狗说白了,是那时候孙佳君写文从天堂掉到地狱陆湛江买来送给她让狗带给她一点快乐的,后来有了公主,就真的又回到了天堂,尽管不能一直待在天堂,可是公主对孙佳君来说意义不只是一条狗,她自己也觉得这样想这条狗都神奇了,可是没有办法,她就是太喜欢公主了,哪怕它咬坏了很多的东西,她只念着公主的好,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被人说一句心里就不舒服的样子。
老姨和陆母的个xing又有些不同,她有点张扬,说话也更直接,她蔑视孙佳君就完全不遮掩的。
你们赶紧还是散了吧,你要什么,我们就给。
孙佳君觉得重要的来了,说了半天不就是为了说这个。
站起身把公主抱进屋子里,把门带上,然后踩着拖鞋在地上蹭,陆母和老姨都皱着眉头,她们不喜欢女人这样走路,孙佳君就偏偏要这么走路,她自己走的舒服,为什么要改变呢?
慢悠悠的坐下身看着老姨。
我觉得吧,这个问题是我们俩之间的问题,老姨,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她是真心的觉得老姨管太多了,陆湛江也不是她的儿子。
老姨一听火就大了,不管她说什么了,说的对不对,她是长辈,是长辈就应该让小辈尊重,孙佳君现在就是眼睛里没有长辈,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嫁进陆家?
老姨几乎是完全没有顾忌的当着陆母的面给孙佳君说了,说的话就不用听了,很难听,有难听来形容那还是轻描淡写了,陆母也觉得说的有些过头了,可是没有阻拦。
孙佳君的那颗小心脏肯定是会有所反应的,开始坐着还好,慢慢的就浑身冒冷风,气的浑身发抖。
我跟他在一起怎么了他愿意我愿意,别人说什么跟我有关系?孙佳君一脸哀伤的看着陆母,她觉得至少她也是有女儿的人,看着老姨这么说话她就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嘛?
老姨登时把脸一拉:你是愿意了,你愿意了上赶子往他身上贴他能不愿意?我要是个男人,有人让我白睡,我也会睡,为什么不睡呢?
这样的话是孙佳君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心脏都要气爆了,何止是侮rǔ她?
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颤抖着声音站起身:我身体很不舒服,请你们先离开吧。
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真的很不舒服,真的很痛。
头痛,肚子也痛,身体更是痛。
无论她做到什么程度,人家看不上终于是看不上,这就是反对的根源,在人家的眼里无论她多么好,都是枉然。
你们让我觉得很伤心。孙佳君被气哭了,还是哭了。
听了这些话不可能不哭的,不只是尊严甚至灵魂都这样被人给践踏踩在脚底。
阿姨,试问如果有一天你的女儿也遇到了这样的婆婆和老姨,你会高兴吗?孙佳君回过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那两个人终于还是将心中的硬刺给吐了出来。
陆母的脸色白了白,毕竟陆湛媛的例子放在那里,也是觉得自己妹妹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
可是老姨不管,看着孙佳君这样,自己话都说得这样明白了,她还在那里讲什么讲,才要有所动作,外面的门开了。
陆湛江叫住孙佳君:站住。
佳君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要没有了,她迫切的想要躺在chuáng上休息一下,她很累。
接着迈动步子,只是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艰难,好不容易两个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结果现在好像又有所后退了。
孙佳君,我叫你站住。陆湛江看着她继续在走,加重声音又说了一遍。
佳君不想听,也不愿意听,她觉得自己受伤了,她要是离开了不见得就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受不了这样被人给践踏。
可是她心里在想什么,陆湛江会不知道嘛?
他的火气马上积攒了起来,彻底爆发了。
你给我站住,我叫你站住你听见了没有?冲着她吼。
孙佳君被他拉住,看着他,眼泪顺着地板落了下去。
你放开我吧,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从来不觉得是我高攀了你,因为不是我起的头,是你开始的,是你要我的陆湛江,可是你妈和你老姨说的话太难听了,我受不了了,你听见没有,我受不了了,不是我高攀你,是你攀我,现在我不要你了。
佳君顿了顿,深深吸口气然后顺着楼梯就上楼了,陆湛江的脸显得更加的僵硬了,孙佳君说的话对他就是打击,他那么努力了,结果她说什么玩意?
陆母和老姨一看,qíng况有点不对啊,就跟着上去了。
我让你站住。
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说话?你是谁?为什么我要听,我是你家的仆人嘛?我努力了,我努力去学做菜,结果你妈怎么说的?她说她家里不需要佣人,我生病的时候她怎么说的?她说我是装的,现在又怎么样了,让我不要告那个医生,我快要活不下去了,是你带着我去找他的,所有的医生看见我都躲,认为我有神经病,我痛的不能呼吸,我痛的想死,我也去死了,可是没人顾虑我的感受,一次一次的你妈和你家的人这样来践踏我,我算什么?我也是人,我也有qíng绪,我也会累,离开你,我能活得更好。孙佳君冲着陆湛江也喊了出来,她憋不住了,再憋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心脏爆裂而死亡。
你的地位是男人给的,如果他摆不平这些总是让她受到人格的侮rǔ,不如忍痛什么都不要了,孙佳君告诉自己,这样就好了,这样很好。
到底什么才叫算是爱?爱又是什么?
在她生病的阶段,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激过一个人,她恨不得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都掏出来给陆湛江,因为他对自己好,是真的好,不是装的,她感激他,她喜欢他,她也爱他。
可是当爱qíng发生了,家庭在阻隔,所谓的爱qíng也不过就是这样的不堪一击,是的,她后退了,她承受不住了,她要退了,她必须守着自己的心,她不能让人这样的rǔ骂她。
伸出手擦擦自己的眼泪。
就这样吧。
转身就进了卧室了,楼上是他给她保留的写作房间,算是一个小书房可是她从来没有进到这里过,就是觉得在卧室里写挺好的,哪怕就是在地上,以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其实卧室里有他的感觉,因为有他,所以写什么都很顺畅,她喜欢在不同的人身上寻找陆湛江,尽管她总是说陆湛江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可是说起他好的时候也只有自己知道。
陆湛江愣了一下,后面老姨踩着拖鞋跟了上来。
行,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自己也看见了,就分手吧,别让你妈跟着伤心了。
老姨,我家里的事qíng是不是也需要你来管、陆湛江低声质问着。
老姨一愣,这说的是什么话?马上脸色变得有些清白。
陆母一看,这是不是要疯了,就这么跟他老姨说话的?
虽然是说的有些过分了。
指着孙佳君的后背:你就敢说她一点装的成分没有?你自己好好看看吧,拿丫头心里知道你怎么想的,人家拿捏住你了,不然她为什么不坚持在换一个医生去检查,她故意忍着,故意想用这个来讨你的心软
陆母也真是生气了,说的话也不沾边了。
孙佳君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那样的病痛不是装就能装出来的,连死也会装吗?
她转过身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看着陆母,就这样的家庭,求着她嫁,她也不要嫁。
陆湛江看着自己的妈妈,扯扯领带,撑着头然后全然就看着孙佳君,许久地就是看着,然后最后缓缓的说:你听我的话还是听别人的话?
孙佳君不去看他,就直直那么看着陆母,她想从陆母的眼睛里看看,她说那些话她还有良心吗?
陆湛江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话都说开了,是的,都说开了,两边他都不讨好,行。
嘴唇哆嗦了一下,声音慢慢从喉咙里卡出来,轻飘飘的,很稳。
你是说要分手是吧
孙佳君不说话,就是不说话。
你出院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孙佳君出院的时候缠着陆湛江抱她,说是自己走不动,再说她才好没有多久呢,陆湛江觉得丢人,她就撒娇,缠着他的胳膊说:好老公,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话,别人的话我都不听。
孙佳君能想的起来自己说了什么话,可是那番话换到今天就是一种讽刺,是一种绝qíng,她浑身僵硬的看着地面。
行,你后悔去吧。
陆湛江笑笑,也觉得自己挺不值得的,你看,就是为了这样的一种人,他还说什么啊?
你们都顺心了。
他谁也没有看,就一直往看台去走,走的速度不是很快,因为走的很稳谁也没有想到,主要陆湛江也不是会做那种事qíng的人,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看台不算是高,可也不矮,二楼可是因为是别墅所以举架很高,他头都没有回机械的踏着步子,然后顺着看台就跳了下去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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