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更加猛烈的chuī起来,这次刮的似乎真是台风了,院子里的树枝和花卉都被chuī得东倒西歪,连花泽语在窗台下替她种的茉莉都被无qíng的chuī得粉碎,绿叶飘落了一地。
偌大的风响遮住了驶近的车声,她听不到他的脚步,而当她发现他的时候,他却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昏暗的屋子,她的背影在他眼中,竟如此的让他害怕。
乐,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其他的人呢?花泽语风尘仆仆的回来,意外的发现屋子里的气氛奇怪得让人心惊胆战。
我把他们支开了。她的回答还是那么的冷淡,那声音就好像隔着千万层冰山传过来。
为什么?他疑惑,眉头紧蹙。
有件事我想单独问你。所以不必要的人就都遣散了。辛雅乐望着桌上丰富的饭菜,今天的品种都是辛雅乐去看龙浩天之前吩咐厨子给花泽语做的,他最爱吃的东西。
辛梓彤今天刚好不在,又或许,是下了班还没有回来。反正,如今这饭厅里就是她和他两人,她完全可以无所顾忌的发表自己的言论。
什么事那么严重,非要黑灯瞎火的问?他伸手就想去开饭厅的灯,但又被辛雅乐叫住了。
别开,我喜欢这样的黑暗。她是怕太亮了,会看清他的表qíng,那会让她最终不忍继续追问下去。
她的冷,也只能这样维持。
他伸出的手顿时落下,沉着脸,拉开椅子坐在她身旁。
你为什么要停他的药?没有多做铺垫,辛雅乐直接向他提问。
他的面色猛地一黑,英俊的面孔骤然僵住。
果然,还是为了这件事!
你不要说这些不是你做的,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做!她的话语咄咄bī人,窗外的乌云遮住了想要照she进来的光线,屋内的一切,竟也愈来愈暗。
暗得,连她都要分不清,身旁的这个男人的心,是不是也是黑色的?
为什么,他能那么残忍,剥夺龙浩天生存的权力?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了嫉妒,何须如此?
他依然没有吭声,她沉默许久最终没有听到她想要的答案,于是她再也按耐不住,从椅子上猛地站起。
你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啊!她有些失控的抓着他的手臂,只希望他对她做出jiāo代!
一个至少可以说服她的答案!
至少,可以让她在龙浩天面前不会感到愧疚的借口!
可是,花泽语对她声嘶力竭的询问却表现得极为的冷静,他面上的yīn霾被他极qiáng的控制力压抑着bī退了回去。他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否则,他也可能会发疯的!
辛雅乐不知等了他多久,他低沉的声音终于随着一记闷雷在她耳边响起: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
这就是,他能给的理由。
不为别的,只是想要保护她不受伤害,却又不希望她知道真相从此担惊受怕。
但是,她明显不能理解!
你为了我什么?没错,浩天曾经是我的未婚夫,我是爱过他,也曾答应嫁给他!但是现在呢?现在一切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感觉到吗?她还是执着的认为,他这样做,分明是在吃龙浩天的醋。
他太霸道,占有yù太qiáng!
他总是不给别的男人接近她,不给别的男人对她好,就好像,她当初每次去找顾臣雨的时候,他总会疑神疑鬼的惴惴不安。
那些她都可以不在乎,可是这一次,她真的无法做到原谅他!
而面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bī问,他也只是默默的听着,却将所有的苦水往自己的肚子里吞。
难道,真的可以告诉她,余诗诗的小叔就是鱼头,就是曾经害了她两次,差点让她丧命的敌人吗?如果这个女人和龙浩天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么他完全可以毫无顾虑的去告诉她,不要再相信那个女人的片面之词了!那个女人再善良,也都是伪装!
而花泽语也始终认为,无论一个人有多么深爱另一个人,终究是无法容忍第三者的介入,特别是,主动去找与男人有过婚约的旧qíng人!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还有人伟大到牺牲自己的爱qíng去成全别人?
他向来不相信爱qíng,直到遇到了辛雅乐,他开始试着去接受,学会去爱,去包容。可是,他也是个普通的人,无法做到所谓真爱的境界!
于是余诗诗的行为在他看来,全部,都是在演戏!但是,那个女人,却偏偏和龙浩天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不告诉辛雅乐这个事实,她必然会以为他这么做只是在针对龙浩天一人,但是告诉了她,她最终也还是会这么认为!总之她一定会在他身上得出结论,所有的理由终究也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龙浩天远远的离她而去!这样,他和她在一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明明知道辛雅乐的想法,可是
一切都好矛盾,矛盾到,他真的无力为自己辩解。
他深吸一口气,将她抓着他臂膀的手拿下,然后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去。
一桌的饭菜,谁都没碰。
辛雅乐看着他无qíng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掉泪。
为什么,她想要相信的人,手段竟那么的残忍?
他真的要铲除她一切的后路去困住她吗?难道,他一点也不相信自己,对他的感qíng,已经转变成爱了?
自己爱错了他,还是,信错了他?
她突然觉得无望,趴着台,伏在桌上默默哭泣。
哗啦啦的大雨在这时突然倾盆而下,冲刷着糙地上凌乱的尘埃,雨滴飞溅,隔着窗口,竟也望不到屋外。
此时门口处站着的另一个人,却将他们的这次争吵全然看在眼里。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出现了裂痕,这是否就意味着,辛雅彤可以随时出现了?
辛梓彤眼角闪过一丝邪光,伸手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她最熟悉的那个电话。
而从这一天起,辛雅乐和花泽语之间,又开始了冷战。
她依然睡chuáng,他也依然睡沙发,虽然在同一间房,他们相隔的距离不超过五米,可是却因为这次的事,本来很短的距离就像是突然飞跃了千万里重山,把他们越拉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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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5月7日,这一天对花泽语来说,是劫中劫。
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
这句话,如果他当时选择相信,那么一切命运的改变,也将不会发生。
龙浩天终于装上义肢,空dàng的右臂看上去分外充实。但余诗诗说他不适合用运动程度jīng细的义肢,因为那种义肢容易造成他患肢的疼痛,增加感染机会。他体内还有贫血,若是找不到合适的骨髓,也还是要经常跑医院去输血。所以,她也只给他买了个能简单cao作的装上。
又是一天空闲,辛雅乐接到龙浩天打来的电话后就出去了。今天,他希望她能陪他去挑选钻戒,因为今晚,他打算向余诗诗求婚。
那是他该偿还给那个女人的恩qíng,他也决定用自己剩下的日子努力去爱另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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