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徽帝心里一紧,他闺女居然还能辨认得出真假!
“朕的暗卫你还能见过不成?说破天去也是他们两个!”对他闺女就得死活不认。
楚攸宁的目光逐渐变得危险起来,“那我问您也行。”
景徽帝不由得倒退一步。
“公主!”沈无咎赶过来就听到这话,赶紧喊了声,大步登阶。
景徽帝看到沈无咎来了,身心皆是一松。总觉得他闺女的“问”会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沈无咎跑上来,也顾不上行不行礼了,他压下楚攸宁的刀,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肃着脸对她微微摇头,“不可。”
“这是最快能了解到真相的办法。”楚攸宁难得倔强。
沈无咎把她揽到身前,低头在她耳边耐心温柔地哄,“我知道公主很厉害,但是这事不能做,一旦做了,你与陛下的父女情分就没了。”
“谁稀罕。”楚攸宁嘟囔。
她知道,一旦她用精神力控制景徽帝,景徽帝事后不可能心里没有疙瘩,不可能不防着她,甚至把她当异类,到时候就不是一个祖宗显灵能说得过去的了。
“可是公主能肯定是陛下做的吗?”沈无咎问。
楚攸宁摇头,不确定,所以才要问,但是又不能那样问,烦死了!
尽管沈无咎也希望能从景徽帝口中问出真相,但公主犹豫代表她其实内心也不想跟陛下闹翻,如果这事会让他媳妇心中留下疙瘩,他宁可自己查。
事情已经浮出水面,总能查到的。倘若真查出来他父兄的死与陛下有关,到时候他再做什么,对公主也问心无愧。
楚攸宁从他怀里退出,目光凌厉地逼向景徽帝,“您敢拿您的皇位保证奚音不是您杀的吗?”
“放肆!”景徽帝怒喝。
“我放五放六!”楚攸宁把刀尖修往地上一戳,气势大开。
公主这话一出,现场恍若静止。
大家想笑又不能,只能死死憋着。这么严肃的时刻,不能笑!
景徽帝好不容易起来的气势又被戳破了。
放五放六?他要不要接个放七放八给她听听看有多好笑?
景徽帝怒而拂袖,神情坦荡,“本来就不是朕杀的,朕凭什么拿皇位保证?”
“不保证就把那个暗卫交出来,不交我自己进去找。”楚攸宁说着提刀继续往上走。
“把公主给朕拦下!”景徽帝急声喊。
周尧赶紧带人上前阻拦。
楚攸宁举刀直接对着他们拔出的刀横推过去,脚下也没闲着,强大的力气使得那些禁军如同被巨浪冲翻倒地。
沈无咎见楚攸宁动手,自然也不能干看着,拦住往上冲的禁军。
“混账东西,朕让暗三出来,你不是暗三你出来做什么?光这个,朕就可以让他以死谢罪!”景徽帝狠狠一脚踹上那个叫暗三的暗卫,说到“以死谢罪”的时候语气加重。
沈无咎听到这话意识到不妙。
果然,下一刻,大殿内飞出一道黑影,迎上楚攸宁的刀。
楚攸宁一直用精神力锁定他呢,见人出来,轻巧侧身避开他这毫无杀伤力的攻击,手扣住他的手晚,将他往地上一扯,抬脚踹飞出去。
那暗卫从上往下滚落到阶陛下,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
沈无咎脸色一变,提气飞身而下,只是,来不及了。
“陛下,属下有罪!”
那暗卫喊完就拔刀自刎,沈无咎赶到的时候还是迟了一步。刀还是楚攸宁教军器局打的刺刀,已经给暗卫配备上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楚攸宁完全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死了。尤其是那刀,让她有种自己坑自己的感觉,虽然没这刀,也还会有别的刀,但就是不爽。
沈无咎回头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景徽帝,他可以肯定这个暗卫是听了景徽帝那句“以死谢罪”之后,才借由对公主出手而自尽的。
从秦阁老,到奚音,再到这个暗卫……陛下都是急着灭口,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楚攸宁眯起眼看向景徽帝,“是您要他自杀的?”
“朕何时让他自杀了?”景徽帝打死不认。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这时候倒是知道这话了,那你还敢顶撞朕。”
“我是跟您说道理。”
“歪理!”
楚攸宁话锋一转,“所以,您为什么要杀奚音?”
“朕没杀,是那暗卫自作主张!”景徽帝看向那个已经气绝身亡了的暗卫,脸色阴沉,“既然是朕的暗卫出了差错,待朕查清楚再给你个交代。”
楚攸宁讽刺道,“您连自己的暗卫都分不清谁是谁,指望您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你是不是不把朕气死就不甘心?”要不是知道他闺女嫌弃他这皇位嫌弃得要死,他都要怀疑她是想气死他,好继承他的皇位了。
楚攸宁不服,“您自己气性大怪谁?做为皇帝不能只听好话!”
景徽帝:……
楚攸宁也知道想让景徽帝承认不可能,他分明是有意隐瞒什么,除非动用精神力。可是沈无咎说得对,一旦用了就等于翻脸了。她又不是不知道她能这样顶撞景徽帝也有景徽帝纵容的成分在。
沈无咎上前按了按楚攸宁的肩膀,目光直直看向景徽帝,“陛下,臣有事要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