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徽帝整个人都不好了,然而,更不好的还在后面。
“陛下,公主还说账册上昭贵妃和大皇子花的是皇后娘娘的钱,这钱您得替她讨回来。”
景徽帝:“……”
景徽帝额上青筋在跳动,“她怎么不干脆把朕的国库给占了!”
刘正不敢搭话,如果可以,相信公主肯定也是想的。
景徽帝又拿出信看了一遍才抚平心中气闷,这上面特地写明了是他闺女因为想吃火锅才意外发现的配方,就看在这件事上,他也不能把钱要回来。
不但不能要回来,还得赏,这可是整个庆国的大功臣,能让庆国扬眉吐气,不用再向越国卑躬屈膝的大功臣。
所以,火锅是什么东西?以至于他闺女为了口吃的就弄出了几十年来无人能整明白的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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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前朝后宫整得大动荡的大功臣楚攸宁已经在饕餮楼填饱肚子,又吃完一条街的小吃,身后的金儿提了一包包油纸打包好的零嘴小吃,陈子善肩上还扛了一草把金灿灿圆滚滚的糖葫芦,啊,不,是糖油果子。
楚攸宁刚跑去买糖葫芦的时候,因为是夏天,糖葫芦融化得快,卖糖葫芦的小贩就趁一大早天还凉时赶紧卖完,她到的时候只剩两串了,看到不远处炸的糖油果子跟糖葫芦差不多,就把草把子一块买了,插上新炸出来的热乎乎的糖油果子。
糖油果子每一串上面有五个,呈棕红色,个个浑圆光亮,一串串插在草把子上,看起来一点也不比糖葫芦差,一路过来没少被小孩以为他们是卖糖葫芦的。
楚攸宁手里拿着一串糖油果子慢悠悠地走着,吃饱喝足了,正想打道回府,忽然,她停下来看着前方不动了。
陈子善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去,只见一队官员正将一箱箱东西往楼里搬,抬头看匾额——班荆馆
“那是哪里?”楚攸宁咬下一颗糖油果子。
她一眼就认出那个指挥人搬东西的正是户部尚书闻铮,旁边还站着一个越国人。那日她去要粮饷跟要了他老命一样,这会给人送礼倒是积极。
陈子善又确认了眼,“是班荆馆,他国使臣来时所住的地方。”
楚攸宁眼眸微眯,“也就是说那些都是送给越国带走的?”
陈子善叹息,“是啊,咱国库又要亏空了,每次越国来一趟,或者去纳贡一回,国库都要亏空一回。”
楚攸宁啃完最后一个糖油果子,“你估算一下那些大概能值多少粮食。”
“那些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每年从各地搜罗来的,随便一件拿出去都能让普通一户人家一辈子吃穿不愁。”
一辈子,那得能吃多久?
楚攸宁一把掰断竹签子,“你觉得我们半路打劫会怎样?”
陈子善吓了一跳,下意识查看周边的人,这才凑近小声说,“公主,这个不行,他们离开京城不远就被打劫,这笔账会算到咱们庆国头上,就算杀人灭口,只要是在庆国境内出事的,越国都会跟庆国开战。”
“只要不让他们觉得是庆国干的就行了呗。”楚攸宁觉得这票可以干,凭什么被这样欺负了还要给他们送礼,便宜他们还不如便宜她呢。
“除非等他们回到越国地界再动手。”陈子善觉得这不切实际,总不能为了打劫送出去的礼物就跟到越国去。
楚攸宁打定主意要干,“你让人盯着他们,看他们什么时候走,再找几个能搬物资的人,那个小黄书就不错。”
“小黄书是谁?”陈子善心生警惕,公主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收了个队友吗?
“就是今天在忠顺伯府那个。”楚攸宁没记住他叫什么名字,就记得沈无咎书房里那本小黄书是他的。
“公主说的是裴六吗?他在伯府里排行第六。”
“对,他现在也要养家糊口了,你问问他对搬物资感不感兴趣,我付他酬劳。”
没酬劳也会干吧?这可是能跟着公主的大好机会,而且,公主可是赦了他们一家三口的罪,裴六卖身给公主都不为过。
不对!现在最大的问题难道不是公主打算半道打劫越国人吗?
*
将军府的几位夫人不但迎回用麻袋装的一袋袋金银财宝,还迎回兴高采烈的孩子们,几个孩子都把怀里抱着的小布袋塞给她们,里面有好些精美华贵的首饰,说是公主婶婶让他们挑来送给母亲的。三夫人也没被落下,是如姐儿给挑的,三个孩子一人给挑一份。
听着孩子们眉飞色舞说到了庄子上如何跟公主婶婶去摘果子,如何跟公主婶婶吃了一顿火锅,辣乎乎的,还有在忠顺伯府发生的事,一个个比划得怪模怪样,叽叽喳喳的,自打将军府的爷们接连出事后,孩子们从没有这般欢快过。
公主这才嫁入将军府几日啊,从户部运回的粮,粮商才刚上门拉走呢,这又拉回一车金银,短短几日,把将军府缺了几年的热闹都给补上了。
她们也得知了忠顺伯府的发生的事,张嬷嬷刚回来没多久,宫中就传出了关于大皇子等人的处罚,叫人好一阵唏嘘。
说出去谁相信攸宁公主最初真的只是去讨账而已。
等楚攸宁扛着一草把子糖油果子回到将军府,将军府又是好一番沸腾。
穿着月白色裙子的小姑娘扛着插满糖油果子的草把子,叉腰站在将军府门前,眨着一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有股说不出的灵动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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