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咎好笑地看着楚攸宁。
楚攸宁被沈无咎看得有些心虚,那毕竟不是死人。
在末世越到后期,资源越少,没异能的人为了收集金属换吃的,就去扒丧尸皮带扣,或者扒下丧尸身上的衣服,照着画出来作为记载末世前那个盛世的纪念。
“没错。”楚攸宁板起小脸郑重点头,而后朝他伸手,“我要进去看粮,你要不要去?”
沈无咎发现了,她越是心虚越是把小脸板得正正的,好像这样做就能增加可信度。
“公主婶婶,我要去。”归哥儿生怕被落下,小跑过去抓住楚攸宁的手,完全把他四叔抛之脑后了。
“你身上有伤不好进去,在外面等着收粮吧。”楚攸宁对沈无咎说了句,带着刀,牵着归哥儿走向府库。
按照沈无咎的思想,小孩是不该过早接触这些的,想到刚才来时全场就归哥儿叫得最欢,他不禁瞪向程安,叫他没看好小孩,这是小孩该来的地方吗?
程安委屈,公主要带的,他阻止不了,强行阻止归哥儿会哭,一哭公主就瞪人了,他也怕被公主扔。
“公主,未经允许,您不能进去,私自进入视同抢匪。”闻铮还想努力拯救一下,叫得声音都劈开了。
他恨不能攸宁公主跟沈无咎多聊一会,等陛下的旨意到来。
“所以,你要给粮饷了吗?”楚攸宁回头问。
闻铮哑然,给粮饷?怎么可能!
“不给我自己搬。”楚攸宁龇牙一笑,招呼程安,“跟上,搬粮。”
程安看向自家主子。
沈无咎说,“还不跟上去保护公主。”
程安听了咧嘴一笑,应得响亮,大步往里走。
“沈无咎,你……”闻铮气得颤抖,指着沈无咎,“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沈无咎哂笑,“反正我也上不了战场了,唯一还能替沈家军做的事就是帮他们要粮饷,日后还请闻大人多多指教啊。”
闻铮差点背过气去,这会都不知道把沈无咎弄回京城是不是好事了。
六部官署都在一片地方,听闻镇国将军和攸宁公主上门讨要粮饷,公主还直接把守卫扔着玩,大家都惊呆了。
刚新婚没几日的公主拿着刀杀上户部要粮?太不可思议了!
消息灵通的可是知道攸宁公主在大婚前夕和为了不嫁镇国将军闹上吊的,短短几日就一条心了?
闻铮眼看楚攸宁带人进了仓廪府库,想进去又怕被公主扔出来,到那时才是丢人。
沈无咎行动不便也没进去添乱,老神在在地坐在轮椅上,阳光照得他的脸有了一丝红润。
“你不劝劝公主?”后面跟过来看热闹的裴延初走到沈无咎身边。
“劝不动。”沈无咎闭上眼沐浴阳光。
裴延初:……我怎么觉得是你不想劝。
他看了眼在那边盯着府库看好戏的陈子善,“陈子善也在,你看到没有?”
沈无咎睁开眼看过去,那肉墩墩的陈子善和梦里的陈子善不大一样,梦里的陈子善清瘦不少,好似待那女人还不错,不然也不会在人人自危的情况下还能陪着那女人给沈家收尸。
在梦里,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得出女人是他买来的,陈家也没落了,只剩他一个,成了庶民,妻妾散尽,也因此,亡国的时候才逃过一劫。
裴延初勾起一抹兴味的笑,低声说,“你让我跟他抢的女人被公主抢回将军府了。”
沈无咎愕然看向裴延初,“怎么回事?”
公主迟来是因为碰上了他要买的人?她是真的知道后情吧?不然怎会这般巧合?
所以,这攸宁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无咎生平第一次被一个人扰得心神不安,颠来倒去,反复折腾,拿不定主意。
“你知道是跟谁买的吗?越国人,你更不知道的是,公主将越国豫王给踹飞了,因为越国王爷说拿公主换那个女人。”裴延初想起方才在街上的画面就解气,他好笑地看着沈无咎,想知道沈无咎听了会有什么表情。
沈无咎能有什么表情,经过昨日公主把闻家二公子扔出老远,又把禁军统领踹飞,还怼得陛下连骂都不知道怎么骂,这会还提刀杀上户部,此时听说她踹飞越国王爷一点也不意外呢。
“公主把你的外室带回府了,你打算怎么做?在公主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裴延初想看好戏绝对是真的。
沈无咎肃起脸,“什么外室,不过是于我沈家有恩,不忍她被人买去受人磋磨,便让你出面帮忙买下罢了,毕竟我刚跟公主完婚,这会买个女人算什么事。”
“原是我想差了,如此甚好,我就不用担心你被公主揍了。”裴延初说着打开扇子掩面窃笑。
沈无咎:……当年他怎么会以为裴延初和他是同一类人的,他可不会这样看好友笑话。
这会,楚攸宁已经将仓廪里转了一圈,贮存粮食的仓窖挖得很深,每个仓里有两层,分圆形和方形,室内铺砖加木板,仓门上还留有气孔,这些都是为了能达到更好的防潮。
庆国各地都建有粮仓,京中就有十个负责京师储粮的重任,而户部这里的粮仓负责贮存皇粮、俸米,银库便是国库,朝廷所铸出制钱,金银珠宝等都收于银库由户部掌管,不存在没有粮没有钱,就算要贪也不会贪到皇家仓库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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