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挣扎和反抗都没有。
就算有力气挣扎和反抗也没用。手机还在自己的口袋里,但是陆俨不知道自己可以打给谁求助。林清远既然把他弄到这里来,那就是有万全的准备,不达到目的,大概是不会放他走的。
叶少东之外,认识的人中似乎没有人能跟林家的大公子抗衡。
可是他不想让那个男人再掺和自己的事qíng,何况让他做林清远的眼线重新回到叶少东身边,也做不到。
也没什麽别的原因,只是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在背後狠狠cha他一刀。
可是却又这样把自己弄到进退不能的处境。
陆俨苦笑著抬头疲惫地揉揉眉心,一时间只觉得头疼yù裂,什麽对策都想不出来
额头热的烫手,可是身上却觉得冷。
索xing什麽也不想,反正林清远不可能在没达到目的之前对他怎麽样,所以既来之则安之的打开被子倒头就睡。
他此刻身体状况不好,倒是没多久就安然睡著了,混混沌沌的不知道时间流逝,也不知道有人打开外面的房门,把晚饭送了进来。
等他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口gān的不行,自己跑到饮水机前倒水喝的时候看到桌上饭菜,那时候饭菜已经凉透了,他发著烧也没什麽食yù,因此桌上的东西动也没动,只安安静静的在桌边看著窗外抽了根烟,然後又继续睡了回去。
到了早上的时候,林清远的手下进来过一次,单刀直入地问陆俨有没有想改变主意的意思,在得到否定答案後也不恼怒,彬彬有礼地对陆俨弯了下腰就退了出去,只是在房间重新落锁後,那男人就给林清远打了电话,少爷,他还是不肯。
那个时候林清远刚从打了半宿的牌桌上下来,正在去吃早点的路上,听了这个消息意料之中地弯弯嘴角,正常事,陆俨那样的人,会轻易妥协才奇怪。──他现在什麽状态?
看他的脸色似乎是在发烧,昨晚送进去的晚饭也没吃。那男人顿了顿,想起刚才陆俨坐在chuáng上那冷淡和漠然的表qíng,犹豫了一下,尽量小心的措辞,样子看起来还是很坚决的。
嗤,林清远嗤笑一声,那双秀气的眸子微微一挑,带著莫名的不屑冷意,叶三真是把他给惯坏了。人在屋檐下,还敢qiáng撑著不低头──以为我也跟三少一样的好脾气麽?他说著凉薄地勾勾嘴角,不想吃饭了不要再叫人送过去了,饿个三五天也死不了人。发烧的话让他自己熬著吧,你们勤进去盯著点儿,别烧出大问题来就行。
──我倒是想看看,他能跟我撑多久。
第二十九章 圈套(上)【补4.4】
──我倒是想看看,他能跟我撑多久。
撑多久?
其实陆俨也没撑多久。
他运气好,还没熬到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林清远就先改了主意。
因为──外面的局势不允许。
一诺千金的叶三少在放手让陆俨走的第二天就反悔了,从他那间不为人知的公寓出来,困shòu似的召集了人马挨个车站机场去找陆俨的消息,但是一连两天,却没有任何一个陆俨已经离开这座城市的信息反馈回来。
隐隐的,就知道陆俨出事了。
第三天中午,他动了所有能动的关系去给他找人。在这个过程中,他带著乔司搬回了他那套戒备森严的大宅,另外从本家抽调了保卫过来,并且三令五申的告诉乔司,不管外面qíng况如何,都不许他走出宅子半步。
只要有吃有喝就满足的乔司倒是对这种安排不置可否,只是在叶少东出门的时候从背後叫住他,那个人真要对我动手的话,你派多少人在这里也是没用。何必留我在这里,让自己腹背受敌?
叶少东闻言转身走回来大手毫不客气地揉乱了乔司的头发,大咧咧地一笑,宽阔的眉宇间有笃定和豁达的神采,放心,老子保得住你。安心待著,等我把舅妈给你找回来,嗯?
乔司微微仰著头看他,好看的长眉微微蹙起,眼神yīn郁地没有说话
就仿佛潜藏的种种危机即将bào露出来似的,满城都隐隐有风雨yù来的架势,各种势力蠢蠢yù动。
隐在暗处的林清远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叶少东在满城寻找陆俨的消息,可是他不急,属下来报的时候,他一声不响地抽了半支雪茄,停下动作,看著外面yīn沈的天气,五官秀气的脸上渐渐漾开一抹带著yīn谋算计味道的浅笑,然後微微眯著眼睛,慢条斯理地说道:陆俨还想坚持原则不肯就范,无非就是他恨叶少东恨的还不够罢了。──既然这样,那不如我再帮他一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样yīn冷的表qíng,让人害怕。
然後他招招手,对在他身旁俯身下去的手下附耳简单说了几句话,接著微微颔首,把一切安排好就把人放了吧。避开叶三的耳目,打哪儿带回来的再送回哪里去。你们小心著点儿,可别让人发现是我们绑了他。不然林清远菲薄地轻笑出声,那语气分明是很愉快的,我可就要被三少生吞活剥了呢~
那手下在旁边听得心里发冷,听他说完,就赶紧的领命去了。
那人是林清远的心腹,等按照林清远的吩咐把一切安排好去软禁陆俨的酒店接人的时候,一进屋就著实惊了一下。
陆俨的状况不太好,神qíng萎靡地半靠在chuáng上,似乎还在发烧,不过四天的功夫,人却活脱脱地瘦了一圈。
但是这男人见他进来,却还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安然样子。
这让林清远的手下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佩服。
他把几天前陆俨随身的箱子提进来放在了chuáng脚,陆先生,您可以走了。
第二十九章 圈套(下)
陆俨没动,挑著眉看他,脸上没有血色,嘴唇gān的裂了口子,可是气势却很压人。
您别误会,这次真的没有恶意。那男人解释,我们少爷说了,qiángbī著您跟我们合作说不定会被倒打一耙。您既然主意已定,我们也qiáng求不来。少爷说让我从哪把您带回来的就送回哪里去,我在外面等著,您换好衣服我就送您离开这里。
林清远叫来办这事儿的车都是新换过牌照的,从酒店後面的停车场出来很快就汇入穿梭车流,毫不起眼。
一路上一言不发的陆俨都在戒备著,直到从车里看到出现在视野里的火车站标志,才真的忍不住的动了心,抿著唇,紧绷的声音充满怀疑和防备地问:你们真的放我走?
那手下在路边停了车,此时叶三派在这边的人大多数已经被他们的假消息引到城市的另一边去了,因此他也不担心会出岔子,大大方方的从後备箱把陆俨的行李拎出来,然後替陆俨打开车门,我家少爷说一不二,陆先生尽可放心。
这段时间经历了这麽多的陆俨当然是不可能放心的。只是孤身一人的他跟林清远的势力实在不成正比,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林家的车离开後,他没有走,反倒是在附近药店去买了消炎退烧药,然後在附近的旅馆住了下来。
他实在是厌倦了听人摆布受制於人,与其急著买票上车离开这里,倒不如留下来等一等,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确定林清远真的不会耍花样的时候,再走不迟。
他在车站旁的旅店里住了两天。
也不知道林清远用了什麽样的办法,两天之内,此刻眼线已经遍布全市的叶少东竟然没有得到丝毫消息。
而到了第三天,也是就叶三说放陆俨走的一个星期後,完全不知暗地里已经风起云涌的陆俨因为林清远一直没再有动静,警惕之中放下心来,在旅店房间里用笔记本连网买了张晚上发车南下的火车票,然後在快检票的时候退了房,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去了候车室。
其实对陆俨来说,这一切都格外的顺利。最起码,在检完票去往乘车的路上,一切都是顺利的。
但是他怎麽也没想到,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踏进车门,心里隐隐已经松了口气开始庆幸困扰他这些年的爱恨纠缠、一切的一切终於要结束了的时候,身後旅客忽然一阵骚动,他就仿佛有所感应似的猛的回头!──
然後就看到七八个黑衣男人闯过了检票口气势汹汹地朝这边bī了过来,为首那男人,赫然是一个星期前亲口说放他走的叶少东。
陆俨心里一凉,拎著箱子的手不自觉的一松,掉下去的行李箱砸到了旁边的旅客,可是他连不满的抱怨声都听不到了,耳朵里嗡嗡作响,眼见著那个男人一步步地朝著自己极快地跑过来,可是他却像是被无形的网束缚住,僵在那里,连动也动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