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文极其厌恶的眼神瞥了一眼叶安袭,起身就上楼。
看着这一切叶安袭不明所以,为什么在这个老人的眼里有如此明显的恨意?
怔忡,驻足在原地。
直至一只大手过来拉住了她,顺其自然的被宗政贤拉到了二楼,脑子里依然在想,为什么?
回房等我,今晚我们住这边。
说罢,宗政贤向左去了宗政文的书房,而叶安袭呆愣许久,也习惯xing的向右,回到了他们曾经的婚房。
进了这间房,这周遭的一切让她熟悉就像时光一直暂停一般,除了镜子里的她变了模样,一切都是曾经的原状。
唯一少了的是那张她和他合成的婚纱照,现在只剩下一个大大的镜框。
而唯一多了的确是那张她们三人在市郊的大湿地上的那张照片,卓逸的头上停着一只大鸟,而她笑逐颜开,他也笑意盎然。
这张照片被放大了挂在墙上,那时的喜悦甚至能感染现在的她还忍不住的轻笑。
呵呵~
洗了澡,简单收拾了一下,叶安袭就躺在了chuáng上,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12点了。
想来这一晚的折腾真的很困了,本想给儿子打一个电话,但算了算时差,儿子这个时间段应该睡了。
算了,躺在这张陌生又熟悉的chuáng上,就准备入睡
可
10分钟过去了
她在翻来。
20分钟过去了
她又在覆去。
快一个小时过去了
叶安袭失眠了。
咔哒!刺啦!哗哗!
推门声、浴室拉门声、冲水声、一系列轻声的响动毫无意外的传进叶安袭的耳朵。
直到宗政贤洗好了澡从浴室出来。
虽是夏日,但那具移动的摄氏36度多的暖气片,却在叶安袭的周遭轻而易举的搅动着一股热làng。
懊恼的皱了皱眉,闭上眼睛,一动不动,接着数羊。
可下一秒
一双刚洗过澡之后的湿润的大手竟上下其手的开始脱她的衣服,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她就只剩下一条小裤裤了。
想来如果她的那个没有来,这个估计也剩不下。
叶安袭很想起坐起来讽刺他一顿,这男人怎么刚过不惑之年,就染上这种中年男人的猥琐!
可现在的她未着寸缕,如果坐起来叫嚣,说实话,她会很尴尬。
算了,反正他今晚也做不得什么,一晚上不过表盘跑个半圈,很快就过去了。
咬牙,忍着。
可事实证明,她真的没想多,宗政贤变态了。
那个男人一如既往的把她圈在怀里的时候,整个后背的肌肤所触及到的滑腻清慡,以及那个异样之处,都说明了一件事。
他是一级睡眠,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布丝儿,赤果果的让她都跟着他的体温全身发烫。
那多年前习惯捂着她小腹睡觉的大手,也成功升级到了她的左边。
夹杂着薄荷气息的灼热口气喷在耳边,修长光洁的手指玩耍似的揉捏着她的领地。
蹙眉,叶安袭极不qíng愿被他当成个玩物似的亵玩,故作噩梦状的扭了扭身子,想要挣脱束缚。
可
那被枪指着的身后,让她霎时安静的附着在结实的胸怀中
懊恼,僵直,直至放弃挣扎。
两个人呼吸着彼此互相jiāo换的空气
很快,叶安袭居然进入了梦乡
待第二天一早,叶安袭醒来,宗政贤已经不在身边了,穿衣服,洗漱之后。
咚!咚!咚!
匀速的敲门声,打开一看,是这个宅子的那个新佣人,毕恭毕敬的cao着死板的语气道。
叶小姐,老爷请你去趟他的书房。
宗政文找她?
思及昨天宗政文对自己的态度180度的大转弯,再加上这个佣人的称呼是叶小姐,而不是二少奶奶。
叶安袭琢磨着,难道是为了她离开的三年而不悦?
可那眉眼之间聚集的弧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的不悦。
直至叶安袭见到宗政文的一刻,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许昨天是因为介怀宗政贤的在场,他有些收敛,而现在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她读的懂,那明明就是赤luǒluǒ的恨意。
而这个老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整个气氛胶着到一个最低点。
叶安袭,请你离开我儿子。
宗政文脚前刚出了书房,叶安袭一直紧蹙着眉头思肘着事qíng的始末,刚一出门就撞上了一堵结实的ròu墙。
低沉的嗓音有一抹清晨的慵懒,但听起来却相对严肃。
老爷子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宗政文说的那些事qíng,她不打算跟宗政贤说,她感觉的到,他们父子之间已经几乎是如履薄冰的相处,她不想做那种家庭的刽子手。
叶安袭的三个字顺着空气就飘至行至前方的宗政文的耳朵里,怪异的一皱眉,转过身来沉声道。
老二,待会过去,别忘了给你大哥打点打点。
颔首,应允,不作声色。
嗯。
看着宗政贤的一脸平静,看的出来,这对父子的关系似是越来越远了。
从早上被宗政贤硬拉了出来之后,叶安袭就完全不明白今天一天的行程。
顺着市郊的公路开了两个多小时,晚上没睡够的她又补了一觉。
再睁开眼睛,看着这熟悉的高墙铁壁,叶安袭眉眼全都紧皱在一起。
H市监狱?
一到这种氛围,叶安袭就下意识的全身一僵,那让她厌恶至极的少管所生涯是她这辈子的yīn影。
刚一到门口,监狱长就迎了出来。
早上接到局长电话,就一直在这恭候着了。
麻烦你了,狱长。
在外,宗政贤永远是一副优雅和谐的官家子弟的模样,即便这些年手握权势,也仍然看上去礼让三分。
一旁的宗政贤似是看出了她的排斥,伸出了大手摸摸她的脑袋,淡淡的道。
在车上等我。
叶安袭蹙着眉头看着他,这样的动作就像是在逗弄小狗,不过不管是这个环境还是宗政天,她都没有兴趣再见。
嗯。
看着宗政贤从后备箱里提出了整整一个袋子的东西,叶安袭自顾自的猜着,是现金?还是诸如烟酒的东西?
在这样的环境里,即便没有可消费的东西,可没有钱依然是万万不能的,在这里,钱可以购买人xing,也可以为安全买单。
可对宗政天来说呢?
想来他无论是受到再好的照顾都是煎熬,如果有幸死了,反而会是一种幸运,想来宗政贤留他一条命在的原因,也许不是仁慈,而是更加递进的残忍。
所以宗政文会恨她入骨,她可以理解,不是芥蒂她的作祟,而是借机逃避自己儿子的毫不留qíng。
宗政贤进去之后,叶安袭就百无聊赖地盯着监狱的那扇大铁门。
从这里进去很容易,但从这里出来真的很难,道德是把双刃剑,可从来正与邪的刀锋就不是一般锋利的。
吱呀磅!
铁门一打开,释放的是一个崭新的灵魂。
在叶安袭的角度看,这是一个穿着极为落魄的女人,监狱里的理发师剪得头发前篇一律,灰蒙蒙的没有一点光泽。
衣服宽松肥大,似是惧怕阳光,用手使劲遮掩着刺眼,像是眩晕中的身子随风飘零,那明明纤长的双腿却极不协调的一瘸一拐。
站在大门口,拎着一个名牌行李袋,呆呆的看向不远处的空无一人,失望的qíng绪都写在脸上。
阳光下,叶安袭看不清楚那个女人的脸,却读的懂那个女人的心。
一旦进了这里,所有人都用有色眼镜看你,就连家人都视你如敝屐,在那样的环境里走过来,自然是知道个中辛酸。
看着那个女人近乎崩溃的蜷缩的蹲在地上,叶安袭很想过去扶她一把。
是的,她这么做了。
下车,一点点的走近,叶安袭伸出了手想去搀她一下。
起来吧。
女人倔qiáng的一耸肩,一把甩开她的手,不接受这样的施舍。
抬头白了一眼这个多管闲事的人,可四目相对,皆是一惊。
太阳的光明亮到无论人变成什么样子还是能找到属于她的影子。
左兰兰?
叶安袭真的是错愕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嘲讽的一撩gān涩的嘴唇,瞟了一眼衣着光鲜的叶安袭,轻斥道。
怎么,看我这个死样子,你应该很慡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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