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宗政贤的声音沉稳有力,夹杂着一丝薄怒,让人无法忽视。加之整个人散发的凌厉气势,更加让人不敢小觑,人群自然而然的让开路来,退至半米以外。
光洁的卫生间地面上,过道中间横躺着一身白色衣裙的连璇颖,本就苍白的面色像是抽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嘴唇颜色深得发紫,172的身高僵直的躺在地上,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具了无生息的尸体。
宗政贤有些焦急的倾身蹲下,探出手yù要查探连璇颖的状况。
别动她。
熟悉的清冷声音响起,宗政贤略略抬头,发现叶安袭就站在璇颖的身侧,此时的她上身只穿着一件粉色吊带,大片白皙的肌肤luǒ露在外。
宗政贤本就焦急的眉头蹙的更集中了,犀利的眼神掠起一抹冷色扫向身边盯着叶安袭看的那个餐厅经理。
餐厅经理被这一抹冷芒吓到,浑身一颤,瞬间转移了视线。拜托,他只是想听听看这女孩儿要说什么,怎么搞得自己跟色láng似的。
她可能有心脏宿疾,最好别乱动她,暂时就保持头高足低的姿势吧。我打了120,应该快到了。
叶安袭的声音仍是淡淡的。但宗政贤却敏感的捕捉到一丝丝的颤抖,抬头扫了她一眼,仍是每天所见那张淡漠的脸。
随即,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倒出几粒,放进连璇颖的嘴里。
璇颖确实有先天xing的心肌缺血,今天一早来H市看病,要不是自己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刚好听见急救车的声音,她都不打算告诉他了,想来她是怕自己担心吧。
好在医生说她的病qíng暂时并无大碍,只要注意休息,别沾烟酒,qíng绪没有起伏,就没什么大问题。还有一点,医生临走之前特地嘱咐,尽量不要同房,她的体质太虚弱,也许会因为chuáng事的激动而引发休克。
烟酒与璇颖一向是烟酒不沾的,要说那个方面,之前去医院时,其他的医生也有说过。所以他跟璇颖在那个方面一直不是很多。仅有的几次,也都是璇颖主动的,她那个xing子,如果他拒绝,她就会暗自伤心很久,因此,每次chuáng事他都是以最短的时间应付,从来不考虑快感的问题。
所以为了逃避这些,这半年他去璇颖那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也是为她的身体考虑。
本想今天吃过中饭就送她回N市,可好巧不巧,竟然遇到了叶安袭和钟席宝,baby今天的那些话确实有些过分了,如果不是叶安袭的制止,他就要出口了。
璇颖今天一定是心理委屈,qíng绪一激动才会晕倒。
看着她头底下枕着的卷成一坨的蓝色衣服,宗政贤知道了叶安袭为什么只穿着吊带了。
随即起身,脱掉自己身上的薄棉开衫,走到叶安袭身前,不发一语的披在她身上:
谢谢!
多亏了叶安袭的冷静,及时处理,璇颖现在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等着醒过来。
随手而已。
他略微颔首,转身。
嘶
倏地,宗政贤毫无预警的回了一下头,却见她一脸平静,又转过身来。
他怎么了,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他还以为她不会在乎,也许是男人的一点点私心,她的嫉妒他并不反感。
钟席宝这时候刚刚赶到,宗政的腿太长了,她追不上,也懒得追,反正晕的是那个女人,又不是安袭,是不是真晕她都不信,这晕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真想给她一脚,踢穿她的伪装。
钟席宝直接走到叶安袭身边,撇了撇嘴,凑到她耳边,小声道:
诶,这女的怎么了?
心脏病,晕了。
哼,苦ròu计吧?我看八成是装的。
叶安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她也觉得连璇颖昏倒的时候太巧了,如果不是她反应快转身,那么现在后背上刮伤的那道血痕,应该就是在脸上了。
刚才,她正好从卫生间的小间里出来,而隔壁的门却突然猛地砸了过来,门把手都是欧式的铁艺,尖锐锋利,从背部传来的痛楚判断,伤到地肯定不只是表皮,想来那伤是不轻的。
不过无所谓,这点伤,她还忍得了。
不一会,120的急救人员到了,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把连璇颖放到担架上,宗政贤也跟着急匆匆的走了,人群随之也都散了。
走,咱们继续咱们的大餐,化悲愤为食量!
看着钟席宝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叶安袭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呵呵,好。
baby定是以为她为宗政贤的举动伤了自己的心,说实话,不舒服倒是有几分,但说难过,倒是没有那么严重。
也许是这半个月相处久了,多少会有一种事实婚姻的错觉,但今天刚好,提醒了她,别让习惯成了自然。
后背的伤口,一沾到衣服,有点刺痛,就像时刻提醒着她,现在发生的才是现实。
她没打算告诉钟席宝,要不以她的xing子,非得数落宗政贤,她不想再让关系继续混乱下去了,回到当初,对谁都好。
再回餐桌上,钟席宝让服务员烫了两壶清酒。
亲爱的,我想喝酒,你陪不陪?
钟席宝的大qíng大xing,是叶安袭的意外收获,她打心眼里钟意这个朋友。
呵呵,当然。
她善酒,但不好酒,也从不借酒消愁,因为她根本没醉过,人生得一知己,确实值得庆祝。
在钟席宝的频繁布菜下,两个人真的差不多吃光了整桌的菜,又找服务生加了2壶清酒。
最后半壶酒被叶安袭一饮而尽,baby已经不能再喝了,她醉了。
叶安袭,你你是不是瞧不起我酒量差!
呵呵。叶安袭笑而不语,她真的很喜欢这个朋友。
噗通,钟席宝倾身倒在了榻榻米上,她真的醉了。
叶安袭没有去扶她,而是趴在了她的身侧,她的背痛的厉害,只能趴着,身上的薄衫因为过大也垂了下来,她恍惚间好像闻到了那个人的味道。
钟席宝忽地转过头来,眼睛有些猩红的盯着叶安袭,正经的道:
宝贝儿,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能成为朋友么?
叶安袭不语,等着她的答案,说真的,她的人生这么快的接受一个朋友,钟席宝还是第一个,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防备。
我告诉你,因为你是一个蠢货。
钟席宝说话已经有些混沌了,她是真的醉了。
叶安袭仍是沉默,只是看着她,如果做一个蠢货可以收获这样的朋友,那么她无所谓。
跟我一样是个大大大蠢货
baby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眼角也开始留着无声的泪。
原来她也曾经遭受过感qíng的背叛,叶安袭突然明白她为什么今天反应这么激烈了,原来即便开朗如她也曾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qíng伤。
爱qíng?
她现在没资格要。
莫名的,眼前突然浮现那张棺材脸。
蹙眉,摇摇头,晃掉这个荒谬的错觉。
叶安袭,我们不能每次都没出息,男人不能惯着!有些愤慨的说完这句话,钟席宝开始醉态的胡乱在身边抓。
抓到电话胡乱的拨了出去,声音几乎完全醉态的大声喊道:
宗政,你老婆想你啦,哈哈,找你呢!
汗!她居然打给了宗政贤
接着钟席宝就把电话递了过来,叶安袭无奈的接过了电话。
电话里的男声有些暗哑,夹杂着一丝明显的不悦。
你喝酒了?
第二十五章 横生枝节
你喝酒了?
恩。
什么酒?宗政贤低沉的声音中隐含着怒意,犹如bào风雨前的平静。
清酒。
多少?
不多。她如实回答,确实不多,再喝几杯,对千杯不醉的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多是多少?
叶安袭蹙起眉头,食指轻柔着太阳xué,喝酒没有让她头痛,但是面对宗政贤纠杂不清的质问,她却招架得有些眩晕。
这男人,控制yù真的很qiáng,她对他的不忠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就不能也放过自己,还个平静给自己么?
她怎么样了?
她知道那个女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但是只有转移到这个话题上,他才会缄默其口。
果然,不出她所料,宗政贤的声音yīn沉渐退,气势也消失殆尽。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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