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储语气淡淡:“护卫之事,自有卫林在。”
萧淮神色不变,眼中却是凝上了些许寒意:“殿下的意思,臣的工作,卫大人完全能够胜任。”
宋晏储不置可否。最起码在东宫守卫上,以往并无萧淮的存在,卫林依旧是一人扛了下来。
萧淮见她这副模样眼底的情绪越发凉了几分,他轻轻笑着,慢慢吐出几个字:“包括暖床?”
宋晏储一顿,抬眸看向萧淮,原本不甚清晰的脑子也慢慢打开了些思绪。
这番作态……
莫不是醋了?
宋晏储皱了皱眉,虽说不愿让萧淮心怀什么念想,但也没到随便找个人当借口的地步。她道:“卫林身为太子卫率,重任在身,你以为谁都同你一般?”
宋晏储这话好似在说萧淮不如卫林,萧淮听着却是浑不在意,比不比得上的,还是要靠实力来证明。只宋晏储说得这一句话,就足以让萧淮心旷神怡了。
他心情颇好:“殿下说的有理,不过趁还是想劝殿下一句,此次前往行宫,还是莫要带上卫大人为好。”
宋晏储:“怎么说?”
萧淮老神在在:“毕竟卫大人已经二十有七,年纪也不小了,娶个媳妇儿不容易。”
宋晏储眉心一跳,颇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你说什么?”
“殿下不知吗?卫大人最近在议亲呢。”萧淮道:“听说六礼已经走了大半,已经定在开春成婚呢。”
开春成婚……那时间的确不长了。宋晏储敲着桌子,若有所思。
她问他:“你是怎么知晓的?”
萧淮回答得理直气壮:“既是同僚,此等喜事又怎能不说出来同乐?”萧淮是绝对不会承认是他看着卫林最近难耐喜色的模样心中泛酸的。
宋晏储虽觉得事实可能未必像萧淮说的那般模样,可也只他断不会无的放矢,只怕卫林成婚,也是确有此事。
她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道:“便是没有卫林,东宫之内还有其他侍卫,又哪里需要劳烦萧将军。”
宋晏储的话说得疏离,萧淮眉头不着痕迹的一皱。
两人之间相对僵持。
萧淮扯了扯唇角:“殿下是成心不想让臣去了?”
宋晏储神色淡淡:“温泉行宫位于京畿之处,与西山相隔数百里,便是快马加鞭,也要将近两个时辰——”
萧淮直接道:“如今西山并无大事,不过是来回在路上的时间多了些,并无甚妨碍。”
“那以后呢?”宋晏储问道。
萧淮一愣。
宋晏储道:“等以后萧将军回西州之后,又待如何?”
他是能不回去了,还是能把宋晏储一块带回西州?
他们二人一个是将军,一个是储君。自古以来,为将者大多征战沙场,留在京都的不是没有,只是却都不是什么好的原因。
要么年迈体弱回京养病;要么是受帝王忌惮当个富贵散人。
萧淮是哪一个?他能是哪一个?
皇帝不是那种无故猜忌武将的君主,宋晏储也素来是用人不疑
萧淮手指微微动了动,一时哑然无声。
二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宋晏储挥了挥手:“没事就下去吧。”
萧淮却是站在原地不动,就在宋晏储以为他又要犯什么倔的时候,却忽地听他低声道:“不会的。”
宋晏储一愣,却见他神色冷凝,如一把出鞘的剑一般锋芒毕露,周身满是凌厉之色。
他压低了眉宇,眸色深沉,说出的话让宋晏储心中猛地一跳,却又无比理所应当:
“把鞑子打怕了,西州安宁了,自然不需要人再去守着了。”
宋晏储看着他,神色怔愣,久久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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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淮最终还是离开了,宋晏储未做一言,只静坐在桌案旁,直到陈玉进殿唤了她一声,她才轻笑出声:“平定鞑靼……他的野心倒是大。”
陈玉躬身替她倒了杯茶水,温声开口:“萧大人是个有大能耐的。”
宋晏储抬眸:“哦?”她颇为惊奇道:“你倒是对他很有信心。”
陈玉失笑:“奴才哪里是对萧大人有信心。”
宋晏储:“怎么说?”
陈玉道:“奴才是对殿下有信心。”
宋晏储一愣。
陈玉道:“殿下的眼光素来不一般,殿下待萧大人这般特殊,奴才自然也就知道了萧大人定然不会是寻常人。”
宋晏储沉默良久,才失笑摇头:“你真是……”
特殊?
对于宋晏储而言,萧淮自然是特殊的。
可这种特殊是什么程度上的,也就只有宋晏储自己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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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淮的话终究实在宋晏储心中留下了些许痕迹,不久后她就让人传来了卫林,细细询问他成婚之事。
卫林今年二十有七,将近而立之年,却一直未曾娶妻。他出身卑微,因着宋晏储的提拔坐到太子左卫率的位置上,就一直尽心尽力保护太子。再加上家中长辈早早逝去,无人关心操持,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拖了许久。
宋晏储曾经就说他年纪不小,也该娶妻了,本还想为自己的心腹臣子寻一个小娘子做一个媒,结果两年前那个梦之后,宋晏储前往江南,作为护卫的卫林自然也是要跟去,就这么就耽误了两年。萧淮今日不说,宋晏储就险些忘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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