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哼:“朕还用你教?”
“奴才哪儿敢啊?”刘大伴佯装诚惶诚恐道,上前搀着他:“陛下也早些歇了吧,明儿个还有早朝呢,殿下这儿有奴才看着呢。”
刘怀银一说,皇帝才意识到如今时辰已是不早了,他揉了揉脑袋,又看着床榻上容颜脆弱易碎的宋晏储,眉头紧皱:“一群不让人省心的!”也不知是在说谁。
语罢,皇帝甩袖离去。刘大伴连忙跟上,走之前还不忘眼神示意陈玉照顾好殿下。
等到皇帝离开,偏殿的气氛才算缓和了一些。陈玉沉着张脸,仔细敲打完了下人们之后,这才有空闲搭理萧淮。
“时辰也是不早,萧大人不妨先回东宫安置了?”他问道。
萧淮下意识就想拒绝,想等太子醒来之后再说。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
他为什么要在这儿守着她?美美睡上一觉不好吗?
想到这儿,萧淮定了定心,冲着陈玉矜持地点了点头。
陈玉不放心离开,可也不放心让萧淮在皇宫中乱走,便让卫林领着萧淮回了东宫。
离开乾清宫之前,萧淮还是有些放不下宋晏储,可同时又为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感到奇怪。最后硬着头皮,转身跟着卫林离开的时候,心里竟是有点心虚。
天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心虚。
陈玉放心不下宋晏储,卫林也放心不下。把人带到东宫后,他正发愁要把人安排到什么地方,陈伴伴说让他看着安排,可他私心里不想让他同殿下靠得太近,心中正纠结,就听萧淮问道:“正殿在哪?”
卫林下意识指了指正中央的奉阳殿。
萧淮径直走向奉阳殿一侧的偏殿:“我歇在此处便可,卫大人自便。”
卫林张了张嘴,正想叫住他,可想到陈玉交代的以礼相待,又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罢了。
翌日
早朝之上,御史并一干臣子昂首挺胸,打起精神要以最饱满的热情弹劾太子,然后皇帝临朝,众臣叩拜之后,一群臣子才发现皇帝脸色难看的可怕。
众臣面面相觑,原本商量好了一同弹劾太子奢靡无度,为了小倌一掷千金,甚至同长辈争抢一个小倌的朝臣心里都忍不住在打鼓。
弹劾什么时候都可以,但近日皇帝心情不好,他们要不……还是别在这个时候捅马蜂窝了?
丞相同几位大人们依次出列,同皇帝讲了些朝廷事务,皇帝面色依旧不缓。一些臣子心里琢磨这是出了什么大事让陛下脸色如此难看?
是哪里发生了灾荒?还是边关又有敌人攻过来了?一群大臣低着头,都在想皇帝心情不好跟自己有没有关系,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事被查出来了?
朝中一时人心惶惶,丞相站于百官之首,面色坦然,不动如山。
待工部尚书将朝中事务禀告完毕后,皇帝才巡视一周,声音冷沉:“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文武百官互相对视一眼,最后齐声回了句:“臣等无事。”
“好。”皇帝面色深不可测:“既然你们没事,朕就来算算账!”皇帝猛地一拍桌案,怒斥出声:“聂磐何在!”
聂磐心里一抖,应声出列:“臣在!”
上首的皇帝面色沉沉,浑身威仪让人心中惊骇:“朕问你,你身为禁军统领,掌管京城守卫,是干什么吃的?!”
聂磐心中疑惑,寻思着最近发生了什么事竟然陛下震怒至此。
“太子昨夜遇刺,动静那么大,禁军是干什么吃的,竟然一点都没注意到?!”
皇帝话一落,百官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太子遇刺?众人心中惊骇,一素来看不惯太子行事作风的迂腐老臣忍不住出列,焦急问道:“敢问陛下,殿下伤势如何?”
太子是大晏储君,是国之根基,轻易不可动摇!哪怕有再多的臣子平日里看她不顺眼,可到底是不希望她出事。
皇帝看到那个老臣,面色稍缓:“人在朕的乾清宫,裴卿莫要担心。”
人在乾清宫?还不要担心?
众臣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这是伤到了什么地步,竟是直接把人接到了乾清宫?
乾清宫历来便是皇帝寝宫,皇子公主,有哪个能居在乾清宫的?可见殿下此次伤得不轻!
想到这儿,一些看不惯聂磐的人不由幸灾乐祸,还有些人却是忍不住为他叫冤。
聂磐主管禁军没错,可昨日那般倾盆大雨,莫说禁军守不守夜,便是守夜,怕是也未能注意到啊!
还有些人想得更是远,怎么那么巧就在昨日倾盆大雨的时候有刺客刺杀,说不定就是有人算准了时机,专门找那个机会。
旁人心中怎么想聂磐不知,他干脆利落地下跪认错:“此事是臣疏忽,还请陛下降罪!”
皇帝怒道:“依朕看,是该好好治你个渎职之罪!但现在太子刺杀一时的真凶还没找到,朕便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给朕好好查!看是谁那么大胆子,竟敢谋害国之储君!”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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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结束之后,众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面面相视间,皆是有些恍惚。
太子遇刺,这么大的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众臣心中琢磨着,有的人心思活络,已经将此事同太子回京之际那场大街斩杀□□的事联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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