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最近相当不顺心, 程雁生那边的投资没谈成,哪有功夫为了给叶秋秋添堵,再搭进去三十多万, 他是个生意人,这笔买卖明显不合算。
好在钟家给了他一点投资,不然宋家的资金链就要断了。
“我早就劝过你,你这个办法行不通, 现在什么都讲合同、讲法律, 我跟你说, 我是不会拿三十多万,就让你出口气。”
“可是,曼曼说过那个门面以后会很值钱, 现在花多少钱买下来都不会亏的,她说的话你总信吧?”
宋河沉思了一会, 钟曼曼学习不行,投资的眼光还不错,跟他说在特区有许多机会, 宋河听了钟曼曼的建议, 打通了一条线路倒卖小家电,才几个月的时间就挣了好几万。
但就算这样,他也不愿意花三十多万去买下那个三层小楼, 太不值当了,这不过是女人之间的嫉妒心,他不能由着林铁兰胡来。
“叶秋秋找的律师是路明礼, 你知道路家吧,是周家的姻亲,周家的身份地位我不想招惹他们,你也别给我惹事。”
宋河的秘书附在宋河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说深市酒店装修的时候,施工安全设施没有做好,工地上出现了意外,死了一个工人,死者家属已经闹过去了。
宋河脑子就炸了,为了拿下那个酒店的经营权,他费了很多心力,当初他就不同意林铁兰的主意,是林铁兰执意要把装修包给彭海,果然出事了。
“都是你干的蠢事,酒店的施工出了事故,彭海都要被抓,我们也要跟着倒霉,我现在过去善后,花城那个小破楼,你不要再碰了!”
扔下这句话,宋河就去了深市,他要过去把事情给捂下来,当初真不该听林铁兰的,找彭海装修。
这女人果然害他。
宋河找了几个地头蛇去恐吓那个死者家属,又拿出两千块钱给钱春梅,叫她不要闹事,钱春梅不肯,她要彭海坐牢,都是那个包工头的错,违法施工害的她男人丢了一条命。
宋河威胁她,“要不你拿两千块钱走人,要不你和你女儿连这里都走不出去。”
钱春梅没法子,背着女儿去了火车站。
宋家酒店施工出意外,根本瞒不过同行们,收到消息后,顾时郁赶过去,刚好在火车站等到了钱春梅,在她上车前拦住了她。
顾时郁望着那女人的眼睛,“一条人命就值两千块吗?以后你的女儿长大,问爸爸怎么死的,你有脸回答她吗?”
钱春梅崩溃大哭,那个天杀的宋河,“我们没权没势能怎么办,想说理都没个地方说去,那个宋老板说不拿这两千块,就让我们去吃牢房。”
“他吓唬你的。”
顾时郁心里憋着一口气,彭海的失误导致人家里唯一能挣钱的壮劳力没了,宋河就拿两千块打发了,还威胁人家孤儿寡母。
“你不能让你丈夫死的这么憋屈,你们只管去告,我给你们撑腰。”
有了顾时郁在里面活动,给钱春梅找人找律师,判决很快就下来了,彭海的施工队资质不全,工地的施工安全不达标,他手底下的工人意外死亡,他要负责任,被判了刑,还要赔偿两万块给死者家属。
那个彭海是个好赌的,外面还欠了好几万的赌债呢,哪有钱陪给家属,法院就把那份卖房合同的尾款强制执行给钱春梅。
叶秋秋将一万一的尾款交到了法院,那个狗东西真是害人不浅,他坐满刑期还能出来,人家丈夫再也回不来了。
法院把这一万一全部给了死者家属,顾时郁不忍心,私底下又给了九千,凑了两万块,没跟人家说,只说是法院强制执行判给她们的赔偿款。
叶秋秋亲自去了趟深市,两万块现在看着多,可是再过十几年通货膨胀,这钱还不够她孩子念完大学的,她心里也难受,给人送到火车站的时候,叶秋秋忍不住说了。
“春梅姐,钱是越花越少,你最好能在城里买个小铺子,用这钱做点小生意吧。”
钱春梅背上的孩子才两岁多,她听进去了,“嗯,我馄饨包的好,回去开个馄饨店去。”
她真的非常感谢叶秋秋,不是她们帮忙,她男人就白死了,让那个包工头坐牢,免得以后害更多的人,这女人几乎给他们跪下。
叶秋秋忙一把拉起她,将手里买的水果和蛋糕交给她,让她带着路上吃,又叮嘱了一遍,“现在买个小门面才几千块,你一定要买,不要租。”
买下来好歹是个产业,以后就算不开店,房租也够她们娘俩个生活,等过几年房价涨起来,可就没这个机会了,叶秋秋记得九十年代初,海市的商品房就要一千多一个平方,她现在不买门面,以后很难再有机会。
她怕女人不听,还把自己两次开店,都因为店面打官司的事告诉她。
“真的,等你挣钱了多少人眼红,万一人家毁约不租给你怎么办?还是买下来放心。”
钱春梅一想是这么个道理,叶老板家有门路尚且被人欺负,她就更不用提了。
她听进去了叶秋秋的话,也没回老家,去海市投奔亲戚,在亲戚的帮助下,花了一万六千块在海市的一条商业街买下一间小店面,开了家小茴香馄饨,后来叶秋秋去海市,还去她家馄饨店吃过,生意好得不得了。
送走了那对母女,顾时郁心慌慌的看着她,“秋秋,说好我挣的钱只给你和孩子,没经过你的同意,就给了九千给别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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