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夏青溪并没有接药碗。
夜桀拿过药碗,周玉识趣地退下。
夏青溪望了一眼伸到唇边的药勺,本能地别过了头:“我不想喝。”随即又直直盯着眼前这个殷勤地有些不知所措的人:“你……”
夜桀将药碗放下,双手紧紧捂住她的:“朕是你的夫君,你是朕的贵妃啊。”
夏青溪抽出手来压了压太阳穴,紧紧蹙起了眉头一脸痛苦,夜桀见状赶紧宽慰:“爱妃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说完就将她打横抱起下了马车,进了事先扎好的帐篷内。夏青溪想推开他,但胳膊上一阵痛疼传来,“嘶……”她吃痛地全身都缩了一下。
刚被放到榻上,夏青溪就单手拉过被子来:“我,我想一个人休息下。”
夜桀替她掖好被子,宠溺地点点头:“嗯,朕过会儿来陪你用膳。”
见他出了帐篷,夏青溪将那只紧紧握着的手打开——方才她被抱起时,情急之下在软垫底下摸到了一样东西。
这是个祥云形状的挂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将它握在手里的时候有莫名的熟悉感和安全感,心安又熨帖。
置身火海的记忆清晰地在脑海里一遍遍跳跃着,可那个内监却说我是因为摘果子摔了才失忆。还有那个人,看起来不像要害我,他为什么要撒谎呢?还说我是他的贵妃……
夏青溪虽然有些事不记得了,但头脑并不傻,她还是那个有着锐利思维,能察言观色的夏青溪。
在大致将现在的处境摸清楚后,她决定先将计就计,看他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于是自然而言地,到了军中后她便以贵妃自居了。由于夜桀要鼓舞士气,绝不能做做样子两三人便走了,所以他们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夏青溪瞅准了机会,在御医过来切脉的时候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眸底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迅速将身子靠了过去:
“王大人,您做御医也大半辈子了吧,还有不到半年就可告老还乡安享晚年,若此时落个调戏贵妃的罪名……”
御医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浑身颤抖,“噗通”一声跪下连连求饶:“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
“那好,我问你,”夏青溪松开了他,端正坐好:“你每天给我开得是什么药?”
御医一听,浑身打了个激灵,结结巴巴道:“是治疗胳膊的伤药和调理身子的补药。”
“就这些?”夏青溪勾唇一笑,将衣领猛地往下拉了一下,又拔掉了簪子弄乱了头发,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这下可把他吓得不轻,连连磕头:“娘娘明鉴,下官所言句句属实,只是,只是有两处可疑之处。”
“说。”
太医偷瞄了一眼夏青溪,对上她眸子的瞬间急忙低头解释:
“一处是下官开的只是普通的补药,娘娘胳膊上的伤却在一天内大好了,下官实在想不通……还有一处,本来下官要在药里加入健脑提神的药,可周总管来传了皇上口谕,说是……说是只管治伤不必恢复记忆……”
御医说完不停磕头:“娘娘饶了下官吧,下官所言句句属实啊!下官真的没有害娘娘啊!”
夏青溪乜斜了一眼跪在跟前不住颤抖的御医,“从现在开始,在药里加入健脑提神的药,以后我的药只你一人负责,不得让任何人知道。”
御医面露难色,刚要抬头求告,忽然发现她腰间挂着的祥云挂件,颤抖地问道:“娘娘可否将腰间挂件赐下官一观?”
难道,他识得此物?
第199章 陛下的意思
夏青溪将挂件交给他后耐心等着回答。
御医捧在手里反复查看后双手颤抖的更厉害了,嘴里喃喃着:“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到……”
“可识得此物?”
“启禀娘娘,此物乃千年惊木,韧如蒲丝坚若铁石,有醒神护魂之功效,娘娘只需将此物戴在身边,用不了多久定会恢复记忆。”
……
夏青溪可活动的地方很小,能接触到的宫女也很少,整个大营,除去守卫在她帐外的几个侍卫,其余皆不知此次御驾还来了位贵妃。
夜桀除去公事外所有的时间几乎都在她的帐里,可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从遇见那刻起,就没有笑过。
也难怪,在两国交战的大营中,一个妇人怎么会开心呢,所以他将回朝的日子计划着又提前了。
“报——”外面兵士一把掀开帐子。
由于战时情况紧急,军报不容迟缓,所以传递前线消息时不需禀报、求见等一系列复杂的礼节。
皇上正捧着一只精巧的琉璃碗劝贵妃多吃些水果。侍卫见此情形有些为难——军情不容耽搁,但贵妃是“外人”,此等机密怎么能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说呢。
正犹豫着,夜桀将碗塞到夏青溪的手里朝侍卫的方向望去:“报!”
略微迟疑一下,侍卫说出来此来的目的:“次仁赞普派凤城东与乌达分率两路骑兵于我军两翼突袭,如此反复数次,每次都是打完便跑,我军非常头疼,特来请示陛下是否追敌。”
“不必,他们来就陪他们打,若撤也不必追,毕竟我军对此地地形不熟悉,贸然深入恐对方有伏。”
夜桀风轻云淡地就将部署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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