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谨坐起来后,一边交待一边伸手往枕下摸去,然而摸了几下什么也没有摸到。
东方弘文见他的脸色一沉,有些沉不住气:
“三哥,怎么一碰到与她有关的事你就跟丢了魂儿似的,你好好看看,这里是书房,不是你的寝宫,枕头下自然不会有荷包。”
枕下的那只手僵了一下,迅速抽出来,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心事被看穿的尴尬。
他已经形成了习惯,想她的时候会握着荷包,失眠的时候会握着荷包,感觉孤单的时候也会握着荷包,以至于现在,无论什么事,只要握住那个荷包心里才能安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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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国皇宫。
“繁华越无度。”
那枚竹片的彩绦已被磨得有些脱线了,夜桀将其挂在笔架上自语了一句:“很快我们就会见面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夜桀是一个毫无挑剔的君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任何事情只看结果不在乎过程,难得的是他还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智慧。
他是一个异常强大的对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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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青溪再次见到夜川时,就如不认识一般,远远的看见了躲着走,
当她以为躲过了而背在柱子后面叹气的时候,腰上突然一紧,低沉的声音便传入耳朵:“溪儿,你为何躲我?”
他的声音慵懒又带着挑—逗,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脖颈上,令她的后背一阵发麻,“没……没有,唔……”
这一次没有人来打扰,直到她感觉唇上阵阵火辣传来才轻轻推开了他。
望着面前有些红肿的娇唇,他忍不住又俯下身去。
“十九……”她双手扳住欺过来的脸,眼里的神色惹人怜爱。
末了又小心翼翼将她拥入怀里,就像抱着一件珍宝。
“十九,马上要开战了。”
“嗯。”
“战争太残酷……生灵涂炭,无数人失去家园,此战的目的就是以后不再战,愿我们能建立一个没有战争的国度。”
“嗯。”
“天旋洞就在龙椅下方,明日就去探洞。”
“嗯。”
“你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捶着他的胸口娇嗔了一句。
“沉迷温柔乡一时忘情,你说,我都听着。”他低头用脸蹭了蹭她的头顶,又将她往怀里紧了紧,仿佛要揉进胸口里去。
夏青溪一时语结,撇了撇嘴从背后抱住了他:“十九,我觉得现在与以前不同了……”
“以前、现在、未来我都会一直守着你,哪有什么不同,若非说有,那就是以前只有我爱你,现在……我更爱你……”
冷面肃杀的夜十九说起情话来一点儿也不含糊。
“我是说七星洞,”她将头往他怀里蹭了蹭仿佛撒娇一般,“以前总是很被动,不知怎么就跌入洞中,时间地点皆不可选,而现在不同了,我可以做主什么时间去,带上谁去。”
她仰起头望着他:“之所以整肃完朝堂再去,是因为我怕次仁赞普一人应对不了洛吉。现在去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就算我死在了洞里,朝堂上有你,战事上有次仁赞普和二哥……”
为了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他只能堵住了她的嘴。
“再胡说还亲你。”他宠溺地望着她,“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是一个受万人敬仰的王姬,没有子嗣以固朝堂怎么能行呢。”
夏青溪:“……?!”
……
翌日早朝。
夏青溪携手与夜川一同登上了王座,向百官宣布招他为王君。
几名老臣出来反对,“王姬,没有举行大典就先行王君之权恐怕不妥。”
夜川在玥国的时候就以天下第一名将闻名各国,他们倒不反对他成为王君,只是将法礼看得太重,没有受印就同王姬同临王座有些不合礼制。
夏青溪挑唇一笑:“陈林!”
最近陈林总是在朝堂之上出神,旁边的工部尚书在王姬唤了两声后,叹了口气拿胳膊使劲肘了肘他。
“臣,臣在。”
“主持王君受位大典。”
陈林:“……”
见他不说话了,工部尚书以为他又走神了,正准备再肘他一下,却发现他正瞪大眼睛死死盯住王姬。
“既然大家都认为没有经过大典就同临王座有悖礼制,那现在就开始吧!”
大臣们齐齐望着陈林,他沉默了一会儿扬了扬头,昂首挺胸走到堂前,扫了一眼群臣,字正腔圆:“王君受位大典现在开始!”
没有繁琐的礼节,没有冗长的诏词,宣告王姬、群臣、社稷后就结束了。
二人携手齐齐坐回王座。
群臣叩礼,平身,礼成。
夏青溪握住夜川的手开口道:“诸位爱卿都是孤千挑万选的人才,朝堂千淘万漉出来的金子,从今往后,江山社稷就仰仗王君和诸位了。”
群臣不知她什么意思,两句话下来倒有点儿像交待遗言了。
夜川侧目皱眉,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前方战事紧张,两日内玥军就会到达边境,次仁将军和夏尚书已经赶往边境指挥了。”
夏青溪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不日孤将前往前线,若战死,诸爱卿一定要拥护王君好好治理西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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