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溪紧紧挽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胳膊上。虽说整座城都处在战备状态,但城中的百姓依然循规蹈矩地过着每一天。
一路走着,犹豫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开了口,“二哥,有一件事情,我从小就幻想着,期待着,甚至有一段时间我以为我快要达成了,可不知怎的,一切都偏离了方向,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停下了说话,似乎是要将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一样,她向上望着,不让泪水流下来,“二哥,我好难过,从来都没有这么难受过,我的心感觉被掏空了,胸口空落落的。”她囊着鼻子喃喃说道。
想起路上范青竹的话,夏青璃安慰道:“溪儿,你的一生还很长,你看我同你二嫂不也是兜兜转转许久。”
“不一样的,夜十九也这样安慰过我,当时在北狄,我很迷茫,夜十九鼓励我重新开始,可现在,我连重新开始的资格都没有了,我不怕失败也不怕吃苦,我只怕没有资格。”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给晋王一个资格呢?”
夏青溪怔了下,她承认,夜十九待她极好,可她的眼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人,心里装了别人后再也无法装下他了。
“二哥,我从来没有把夜十九当成一个备用的情人,于我而言,他是我过命的兄弟,我可以为他舍命但不会对他动情。”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在这个问题上他似乎格外执着。
“这对他不公平,并不能因为我在别的地方受挫了就要把他当做试验品,他有爱他的人,我觉得那个人更适合他。二哥,我不能太自私。”
夏青璃停下脚步,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眸色柔和对着她摇摇头,“溪儿,所谓当局者迷,你看不出来晋王对你的深情但二哥可以看得出来。二哥愿意为你二嫂做任何事,晋王于你也是一样的。”
“可我现在好难过好难过,我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说到这,她的眼睛更红了,鼻尖颤了一下,委屈的小模样儿看得人心疼。
夏青璃将她搂在怀里,“溪儿乖,这说明你要长大了,经历过这些以后,你的心会变得更加坚韧,以后也就更不容易受伤,人总是要长大的。”
如果成长必须伴随着痛疼,她宁愿一直缩在曾经的岁月里,这种痛真的是太痛了!它不管白天和是夜晚,不管你醒着还是睡着了,不管你在做什么它都一直存在,盘踞在你的心上时时刻刻提醒着你所受的伤。
夏青溪挽着他的胳膊漫无目的走着,街边茶摊上的老者,他也有过年轻有过心上人吧,路上形形色色的人群,他们也都有自己的烦恼和故事吧。
他们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夕阳都快要没入地平线,走到她快要忘记白昼已经过去黑夜就要来临。
……
云城南方的三座城中,最大最繁华的是青岗城。夜川选择暂时以这里为据点,等待时机攻占云城。
夏青璃轻轻关上房门,抬了抬下巴示意夜川去院里说话。
“她睡了,放心吧。”叹了口气又接着说:“溪儿自小天不怕地不怕的,闯了祸挨打也从不服软求饶,这次是真的伤了心了。”
夜川静默不语,脸上淬雪凝霜,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对着他点点头,夏青璃离开了院子,远远的传来一声叹息。
皎洁的月亮挂在屋檐上,一个人影趁着夜色翻入了院子。
“主子,必勒格已经按您的吩咐办好了。”风巽汇报道。
房门响了一下,夜川对风巽点点头,他一个转身隐没在月色里。
“怎么醒了。”夜川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好像眼前的夏青溪是一片雪花,一用力就会呵化了一样。
“我怕二哥担心,假装睡着了。”她文文静静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与以往大不相同。微红的眼睛透着一丝倔强,有些沙哑的声音让人心生怜惜。
“你还好吧?”
“嗯,我没事了,只是好久没见二哥了,有些感慨而已。”她说话的音调极缓慢,“你安排必勒格做什么了?”
“我打算攻下云城后,直取北狄国都。提前命必勒格将火把、柴火等易燃物布置在皇宫里到时候点燃,一可作为攻城信号,二可乱了皇宫守卫的阵脚。”
或许是受她的影响,他的语调也轻轻的缓缓的,二人虽然谈的是公事却有种推心置腹的感觉。
“次仁赞普已经查到少女失踪案背后的主谋是默默尔,我怀疑默默尔的背后还有主使。”苍白的小脸上拧起了眉头,看得夜川心里一颤。
“别太累了,我已派人去查了。”
她摇头,“这是我的责任,我也要守护我的百姓啊,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夜川捏起她的手,将手心摊开,一枚小牌子躺在她眼前。
她捏起小牌子凑到眼前,这上面的七星图案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是什么?”
“柒星阁的阁主令。”
她有些吃惊,“原来你就是柒星阁的主人……不对,柒星阁历来为帝王所掌,你怎么会……”
“我也是最近才得到的,也知道了柒星阁的一些秘密。”他像在说一个故事,缓缓地从开头引入主题。
“什么秘密?”这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要开启柒星阁守护的宝藏,除了需要七星偈外还需要钥匙和钥匙引,而你,就是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