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云禾抓住范青竹的肩膀使劲摇晃着。这一席话令范青竹也起了疑虑。一直以来她对徐离萧所犯的罪孽坚信不疑,但若真如慧云禾所说,那当初之人或许真的……
范青竹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云禾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明此事,三日后你再来找我。”
回去后的几日,慧云禾心神不宁,在第三次将茶倒出杯子的时候,川隐山人摇了摇头:“云禾,世间事皆有因缘法度,不可强求委屈了自己。”
慧云禾将茶壶放平,正色道:“我知爹爹是心疼我,可万事皆有因缘,他没有必要去抗别人的因缘,人这一生何其短暂,若不能恣心纵欲地去选自己的路,那得多悲哀?要这因缘法度又有何用?”
川隐山人叹了口气,“你怎知这就不是他自己选的因缘呢?”
慧云禾完全没有在听,她歪着头,头脑里迅速思索着什么,突然她抓住了他的手臂:“爹爹,你可还记得上次你说萧郎生过一场病,后来脾性大变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那又如何?”
慧云禾“腾”地站了起来,赶紧吩咐人备车直往范青竹方向而去。
远远的,便见萧郎和范青竹一人一马往树林深处去了。
来不及多做他想,慧云禾吩咐车夫赶紧跟紧二人。
马车一路疾驰,慧云禾心情忐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追出大概十几里路的样子,马车骤然急停,马儿扬起前蹄打着响鼻,慧云禾在车里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下来,掀开帘子从车上跳下来后,眼前被一个土坡挡住了,他们二人的马也系在这里。
吩咐了车夫等在原地后,慧云禾徒步上了这条蜿蜒而上的小路,隐隐看见二人背着这边而立,前面是一处断崖,从断崖处卷起的风将二人的衣衫吹的猎猎作响。
慧云禾停住了脚步。
范青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眯起了眼睛:“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人生美景何止千千万万,只是你今天恰好要在这里了却一桩心事,所以才觉得这里美。”
“了却……曾经我是这么想过,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此。但是后来云禾让我改变了看法,我决定先查清楚。”
“查清与不查清又有何不同。徐离家终是要有人偿还对你的罪孽。”
“你凡事都是如此私自做决断的吗?真是苦了云禾了。”
提起慧云禾,徐离萧眼中闪过一丝留恋,他望着远处的山峦,层层叠叠,山顶似乎还有未曾融化的雪。
“也罢,今日就将欠你的一并还清,洗刷我徐离府的罪孽,只是云禾……她性子倔,还请你多开导她。”
说着徐离萧往前走了一步:“若我的命可以再长些,若我们没有这些渊源,我真想跟你做朋友。”
徐离萧又往前迈了一步,此时他的脚尖已经踩在了悬崖的边缘。
范青竹刚要伸手拉他:“小豆子,徐离萧所犯的罪孽已经还了。以后的徐离萧要好好活着。”
正说着,慧云禾从附近冲了过来,大喊了一声:“萧郎,不要!”张开手便抱住了欲要跳崖的徐离萧。一个重心不稳,二人一同跌落了悬崖。
范青竹唇角微挑,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第94章 猎场围猎
川隐山人府的车夫正伸着脖子焦急地查看这边的情形,他上前拦住范青竹,“姑娘,我们姑娘她……”
范青竹一笑:“这处悬崖看着高耸,其实半山腰有一条河经过,要找你们家姑娘,就赶紧过去吧!”
几日后,惠云禾与徐离萧如期而至。
在数次招呼他们落座后,范青竹斟好了茶。
徐离萧“噗通”一声跪在了范青竹面前。
“那日我本想着跳崖还你一条命,谁知……”
范青竹伸手欲扶她起来,可他并不为所动。
“徐离萧做的孽,他已经拿命还清了。至于徐离府……我并没有觉得亏欠我什么。”
徐离萧听罢眼睛炯炯地望着范青竹,良久缓缓道:“那就受我三拜,从此还了徐离府欠你的。”
与惠云禾一同将人扶起后,见二人双手紧紧相握,目光胶着,范青竹只好扔下一句“你们慢慢聊,我去准备酒菜”就出去了。
徐离萧将慧云禾紧紧拥入怀中,摩挲着她的后背喃喃道:“云禾,让你受苦了。”
慧云禾抬头望着他,眼泪悄悄地从眼眶中翻滚而出,他俯身啄去了她滚到面颊上的泪珠,又顺着一路往下吻上了她的唇。
这数月来的种种,都化作深情,悉数糅进了这个无比深情、热烈又旷日持久的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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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
荣太妃目光中透着坚毅果决,用手猛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查,再去查。我就不信他一点儿破绽都没有。”垂手侍立的那人领了命刚要下去又被叫住了。
“慢着!他费了几个周折将药渣透露给皇后,把这祸水引到了戟儿身上,咱们不妨将计就计,等查到证据后让他来个惹火上身。”
“属下遵命,一定加急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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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狄的皇室狩猎,是皇室中最为重要的活动之一,一大清夏青溪就被夜川拉着一同进了宫。
一路上夏青溪不停抱怨:“你们皇室狩猎关我什么事情?为什么非要把我带上,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随从罢了,你干嘛总要跟我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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