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已经毕业,重心也随之转移,宋父直接安排进入了公司高级管理层,打算让他担任总经理一职历练一段时间后,再逐渐尝试掌舵整个企业。
本来宋秉文博士毕业之际,他的博导觉得他是个难得一遇的学术好苗子,还想将他引荐留校任教职,认为他将来走学术道路的话前途不可限量。
但是后来了解了宋秉文的家世背景,知道以这样庞大的家业,不可能会允许继承人留在象牙塔让专业停留于理论,才放弃了这个念想。导师也清楚,其实以他这样的家世,能够读到博士已经算是对得起自己这份对科研的热情了,便也不再强留了。
宋家的家宴江澄子自然也在受邀之列,但内心里,她其实并不太想参加。
晚上的时候,江澄子有些饿了,准备去厨房拿酸奶喝。刚走出房间,就听到楼下客厅里母亲在跟宋母打电话。
江母倚在沙发里,语气中洋溢着笑意:“秉文真有出息,公司里有这么一个顶梁柱,你们可以放宽心睡大觉了。”
“不像我家澄子,现在跑去给一个什么雕刻工作室当学徒去了。唉,她整天就喜欢干这种不正经的事。”
说完又笑了下:“她现在干劲大得很呢,每天一大早就往工作室跑,从早到晚都待在那里,跟着那位宫老师学习。”
不知道那边宋母说了什么,又听到江母说:“算了,孩子喜欢什么就去干什么吧,我们不管了,随她去吧。”
江澄子站在三楼栏杆处听了一会,也不想下去喝酸奶了,又重新回了房间。她并不指望她能成为这种母亲之间谈话的夸赞对象,但她也不希望这种时候总是一踩一捧拿她开刀。
她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美女雕刻小天才而已。
谁能跟璀璨明珠、天之骄子、千年奇才、富二代之光宋阿饼比呐!
这样想着,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江澄子便找了个借口推脱了,并没有跟父母一块去参加宋秉文的庆功宴。
她干嘛要去自寻其辱,不仅要被宋秉文的优秀秀一脸,还要遭受自己母亲的拉踩贬低。
她索性一大早就谎称宫老师有任务安排,跑去工作室去了。
周末的工作间碰巧没有人在,没人打扰下,江澄子不知不觉就独自刻了两个多小时。放下尖刀时,忽然觉得有些累了,后颈也有些僵硬,正想伸个懒腰,转动下脖子。谁知,胳膊刚一抬起,就不小心碰到了桌角的一块木料,掉了下去。
江澄子弯腰去捡,突然一双手先于她捡起。指节修长,腕部有力,小臂线条紧实流畅。
这是......
江澄子抬起头。果然,对上宋秉文的面庞。
她的脖子更僵硬了。
她都躲到这里来了,他还能跟来。他不应该正在庆功宴上享受大家的美誉么?跑这里来做什么?来炫耀他的学历?炫耀光宗耀祖?炫耀成功接手了家业?顺便甩她一脸?
宋秉文将木料重新放到她的桌上,直起身在她身侧站定。
江澄子没跟他打招呼,将头转了回去,继续对着自己面前那块木料,又拿起了一把小型的刨刀哼哧哼哧地削着木屑。
宋秉文凝眸看了她一会,默了默,主动开口:“我下周一毕业典礼,然后拍毕业照。”
江澄子手上没停,撇撇嘴:“告诉我这个流程做什么,我又不读博。”
忽然又停下了动作,瞥他,顺便一挑眉:“还是,你想跟我炫耀?”
“不是,我是想让你跟我一块拍。”宋秉文面色认真。
江澄子愣了一下,视线描摹了一圈他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她迷惑:“跟你拍...毕业照?我为什么要跟你一块拍毕业照?”
宋秉文脸色有些不自然,思考了足足几秒的时间,才道:“毕竟你也在我宿舍住了这么久,也算是我博士回忆的一部分吧。”
江澄子皱眉,这是个什么鬼理由?
她想到那段被他克扣的日子,难道他还觉得是段美好回忆?学霸和学渣的脑回路果然不一样。但是转念一想,不管怎样,客观来说他确实收留了她,而他本没有义务这么做的。
她半晌没说话,最终还是含糊应了声:“那...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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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周的周一上午是华大的毕业典礼,作为全国top1的大学,这种盛事自然引发了社会热切的关注。几十家媒体都聚集过来,更别提还有自发前来围观的群众。
典礼上,宋秉文作为毕业生代表,在礼堂正中的讲台上致了辞。
这种事对从小到大做过无数次的他来说驾轻就熟,并不是什么多值得一提的事。
但这次因为华大的名气,加上媒体宣传的缘故,毕业典礼在微博上的热潮一浪高过一浪。
因而宋秉文顺理成章地上了热搜——#华大博士毕业生代表#
实际上,一开始的报道并不是单独为他,他的讲话夹杂在一系列的流程之间。但偏偏从中脱颖而出,聚焦了全部的目光,热度越来越高。
在这个只有短短不到一分钟的视频节选里,能看到站在万人体育场馆中央讲台上的宋秉文沉稳镇定,举手投足之间张弛有度,毫不惧场。
他身着红黑色的博士服和黄色的垂布,宽大的衣袍穿在身上,却依旧没有遮掩住他挺拔的身形。头顶的灯光自上而下聚焦到他的面庞,脸上线条走向被照耀得分明流畅,阴影拓下的眉骨深邃,唇色却淡得有些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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