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等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走过一遍,就见校草本人在下一秒忽然想到什么, 大手在外套口袋里摸了摸,跟什么三次元机器猫一样,从口袋里轻易掏出一袋果冻或是奶糖之类的东西来。
然后一脸神色自然地随手将它们放到安然手边。
这个突然的举动不仅把安然弄得愣住,好几次还被正在激情讲课的老师当场抓获,四目相对,偏偏这人似乎对自己的行为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妥不说,就这么不错眼地就这么跟老师对视着,神色平常到已经不能用坦然来形容了。
所以有那么一瞬间,安然总觉得林淮不像是人人认识的学校校草,他帅气脸上无声写着“怎么,我人都来了还不够给面子”的表情,像是不知道从哪里混进来的校霸高中生。
老师教书多年,德高望重,可能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校草,一时忘了词,停在那里苦苦思索去了。
这些小小动作每次都让安然很想笑了,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后怕的,生怕哪天再被抓住,老师大手一挥,两个人一起坠入合格线外。
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一下他。
只是一偏头,看见高大男生曲着腿看起来不怎么舒服的坐在狭窄的桌凳间,好像什么被困在方寸空间中默默忍受的大型猫科动物,垂着头或看向窗外的样子也因此好像都带上了一点没人理的委屈,到嘴边的商量的话就尽数吞了回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马列是什么很有意思的课吗,觉得无聊是他的错吗。
不是。
安然想,她忽然有点理解不早朝的昏君了。
于是只好在上课时从脑海里分出几分注意力,时刻关注着身旁人的动向。
所以每次林淮无意识间百无聊赖地伸手往口袋里摸,下一秒一只温软的小手就会很快跟了过来,安抚似的握住了他的手心。
林淮从漫无边际的思绪中回神,看向安然听课的侧脸,每堂课都很认真的女生,此刻的脸颊到耳垂的地方却都是泛着一片粉色的。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蝉鸣,教室里空调安静地运转着,送来清凉的温度。
林淮看着她的侧脸,无声地笑了笑。
手心的力道忍不住微不可察地加重了一些。
整个夏天所有的风景好像都停留在这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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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过后一些课程圆满的进入了尾声,安然能自由安排的时间多出不少来,实验课结束之后,安然便将时间都安排在了宠物医院那边。
表哥很照顾安然,不仅亲自带她,一些简单的手术会让安然作为实习助理一起进手术室,比起在学校里中规中矩的课程,安然在这边学到不少东西。
这天晚上给一只误吞玩具的猫猫做完手术,安然从手术室出来已经将近了下班时间。
两个多钟头的持续紧张工作让她感到疲惫,连喝水都显得有气无力的。在休息室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稍稍恢复了些体力。
看了眼时间,刚好九点,安然起身收拾背包,一边跟微信上等待的林淮发去消息。
林淮还没到,安然在医院门口等着,一边无所事事地沿着路沿来来回回地慢走。
正出着神,忽然听见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
安然应声下意识抬头,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自己面前的车,车窗缓慢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医院里偶尔一起工作的一名男医生。
对方戴一副无框眼镜,年轻但医术十分专业,性格也很好,安然对他印象不错。
“等车吗?”男医生看了看她,大概见她只身一人,于是温和地主动道:“这么晚了,我送你一程?”
安然笑着道了谢,又说明自己不是一个人,在等朋友,对方便也没在坚持,嘱咐她注意安全之后驾车离开了。
安然目光漫无目的地追了追他的车尾,目送对方汇入了车流才将视线缓慢地收回来。
却没来得及完全收回,余光忽然瞥见什么,接着就对上了不远处撑在车上正看着她的林淮。
不知道在那儿看了多久。
安然愣了愣,很快笑了笑,连朝他走去的步子都忍不住快了一些。
“什么时候到的?”
林淮把安然的蓝色头盔递给她,看着她停顿了两秒,忽然移开了视线,只是说:“没多久。”
安然熟练地坐上了车,搂住他的腰,起步前林淮偏头看了她一眼,安然看见他的嘴唇张合几下,说了句什么,安然没听清。
十分钟后机车在楼外停车位停下,安然摘下头盔抱在手里,微仰起头,柔顺的长发以一个很漂亮的弧度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头:“你刚才说了什么?”
林淮垂着双眸,他盯着她白皙脖颈旁的发尾看了两秒,有些情不自禁似的抬起手,动作轻柔地帮她将那缕碎发挽到了耳后。
不知有意无意,他的指尖很轻地碰到了安然的耳垂。
林淮的手停了一下,没立刻收回,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安然脸上,开口时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那个人是谁?”
“嗯?”安然一时没反应过来,话说出口之后才想到刚才路边那一幕,了然过来,笑了笑说:“是在医院工作的一位医生,动物内科手术主刀医生。”
想到平时院里不乏女医生对对方赞不绝口,安然顺口跟林淮转述评价道:“很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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