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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誐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跟着那样不为权贵折腰的主子竟然养出了这样的奴性,真是让人恶心得反胃:你递个话去,说十爷以后定到荣国府去拜访,今儿个就此别过。
    王善宝点了点头,吆喝道:好叻,您放心!
    听到这样的允诺,前头那辆马车才提了速度,很快就跑远了。
    其实压根用不着传话,马车里贾赦和贾琏都听了个清楚。作为一个神算,贾赦心里早就有数,听到十爷这个自称就更明白,那位妥妥的是当朝十阿哥。贾赦对本朝的历史及名人轶事知之甚少,他也没去问,玄门第一讲究缘分,强求没有意义。他闭目小憩,贾琏却有些坐不住,先是问胡二爷是不是粮商家的公子,又说到三位阿哥身上。
    不说周身气度,衣裳的布料就奢华至极,想来出身是极富贵的,父亲您怎会认得他们?
    贾赦眼也没睁,淡然的说:萍水相逢罢了。
    这说法不靠谱啊,若不是从前就有往来,那种身份的能看得起他们?可是
    他还想说点什么就被打断了,贾赦再次开口:该你知道的,到时候总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打听得太仔细是要惹祸上身。琏儿你还不够稳重。
    o(╯□╰)o
    完全没有辩驳的余地,贾琏当然知道自己不够稳重。
    在父亲面前,就很难有稳重得起来的人。
    从二叔到祖母到贾宝玉那混账。
    全都被气得跳过脚的。
    贾琏对父亲的崇拜超过了任何人,他点头应是,就闭上嘴,回忆起这天的经历来。他进了非权贵不得入内的芙蓉楼,外头吹嘘得厉害,其实也就那样。那什么卿婉姑娘简直没脑子,父亲这样超然物外的高人是谁都能入眼的?
    到府门前的时候天几近全黑,父子俩并肩而入,府上已经摆过晚膳,给他们留了些,别的主子都用过了。已经是这个点,贾赦就没去荣僖堂给史太君请安,而是直接回了自个儿的院子,刚进门,到院子里头,就听到王熙凤的声音,张扬的,有些咄咄逼人:二爷怎么才回来,这都什么时候了?
    在他最景仰最濡慕的父亲面前被媳妇儿这样扫面子,贾琏就不高兴了,他正想训两句。贾赦却先一步开了口,他看着王熙凤,脸上没什么表情:少管爷儿的事,帮你母亲把院子管好,女人家安分些。
    贾赦这么说,王熙凤能高兴才怪,她看向贾琏,大有讨说法的意思,贾赦没给小两口说话的余地,琏儿你跟我来,为父有话问你。
    从前因为父亲不管不顾,贾琏不得不将王熙凤哄好,为的就是在她姑妈也就是府上真正的大管家王夫人手下讨活来干。作为男人,啥都让媳妇儿来安排他真的愿意?
    不,当然不。
    那样的选择只是被逼无奈罢了。
    看到父亲隐藏的实力之后,贾琏看到了出路。
    他不轻不重的瞥了王熙凤一眼,你回去吧,我随父亲去书房。说完他就跟着走了。
    因为早上受了冷脸,邢夫人就没腆着脸凑上来,只是在屋檐下站着给贾赦问了个安。等爷儿离开之后,她嘲讽的看了王熙凤一眼。
    我说王氏,你不把我这做太太的看在眼里没关系,老爷说的话最好记牢了,犯了事别怪我没搭手救你要我说,女人就该本分些,搞那些幺蛾子也不怕坏名声。邢夫人的确小家子气,偶尔也会酸几句,她却极少将自己对王熙凤的不满摆在台面上来说,贾琏这媳妇有手段有能力,还是二房王氏的亲侄女,碍着这些邢夫人不说什么。
    不说不代表没有怨言。
    以前老爷啥也不管,她说话做事都没有底气,亲眼看到贾赦呛了史老太婆几回,府中局势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二房住在荣僖堂里日子也不痛快,老爷对她还是不冷不热的,比起从前任意辱骂,彻夜不归完全不留体面,已经好了太多。
    邢夫人和王熙凤呛声。
    大房的奴才都低着头,装作很忙的样子,不敢多看。
    王熙凤怒极反笑,她倒没同邢氏讨论《女戒》和《妇德》,而是一针见血让邢夫人叫疼。我这不是担心二爷,没注意到太太您么,媳妇王氏给您请安了。哦,对了,公公方才说让我与您一起打理大房的日常事务,别的都好说,为了避免银两和贵重物品遗失媳妇以为咱娘俩分工,一个记账,一个打理库房。
    这的确是最科学的做法。
    拿库房钥匙的就不能管账,否则监守自盗不要更容易。
    本来王熙凤没想做这么绝,谁让邢夫人蹦跶着找存在感。
    二爷的生母是身份高贵的原配张氏,是官家出身,同邢氏这小门小户的大不相同。这么个目光短浅的蠢妇还敢对她指手画脚,以为辈分高一级了不得。王熙凤动不了公公贾赦还玩不死这一没背景二没头脑的填房太太?
    这也不急,您想清楚了派人知会我便可,我是不想管这么多事,都是公公抬举。
    荣国府第一毒舌妇岂是好惹的?
    王熙凤三两句话就找回了场子,险些将邢夫人气得吐血。
    别看贾赦总能说出洋气的话,在生活方面他是个颇为保守的人,尤其奉行男主外,女主内这个准则,除了必要的提点之外,后院的事他不插手的,同样,就算再怎么宠溺妇人,外头的事也不会随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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