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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站在桌前,身上的衣服像是特意换过,听到声音慢慢转过身,看到鲁罡身边的两个人,历经风霜的眼底微微睁大,闪过一丝什么,又压抑了回去,对孙子道:“客人来了,去厨房泡壶茶来。”
    鲁罡点头,去到院子一侧的厨房了。
    老人的手指轻抚着供桌,望着空空的墙面,声音低哑道:“我们传承了近百代的供奉断了,在昨天。”
    老人抬头,紧紧盯着骆凛泽寻求确认道:“这一切是结束了吗?”
    骆凛泽的视线也落在那面墙上,收回视线对上老人的眼睛,透过那双眼似乎看到了什么,眉梢微动有些意外,他淡道:“结束了。”
    闻言,老人的表情说不上是难过还是解脱,他不知道祖先嘴里的山神到底做了什么事值得他们设下记忆传承,自愿来守护,现在乍一听到真的结束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良久,一行泪水顺着老人沟壑遍布的脸上滑落,在供桌上留下几滴水痕。
    把骆凛泽和白玙送到门口,目送孙子开车走远,老人慢慢弯腰,深深行了一礼。
    坐到车里的白玙回头,老人久久躬着的身形越来越小,像是一个古老的图腾刻在时光里。
    “先生。”白玙道。
    “嗯?”骆凛泽低头。
    “先生。”
    “嗯。”
    “先生。”
    “ 我在。”骆凛泽叹气,把小姑娘抱在身侧,轻声道:“一直都在。”
    不像来时一路追着易决的踪迹过来,这次回去为了节省时间,一行人选择坐飞机,跟着的人除了易决,还有岳周。
    白天休息够了,飞机上白玙一点也不困,为了不影响别人休息,她抱着主人两个人用灵力交流,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一对情侣依偎着睡着而已。
    白玙醒来就发现自己体内流转的灵力突然暴涨了很多,问了主人,被告知是在山洞昏迷那段时间吸收了一部分封印在云图中的能量。
    得到了答案,白玙又确定了那些能量只是顶级灵力,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更不会迷惑她去伤害主人,就把这些事抛到脑后了。
    这会儿灵力在两个人之间流转,不知道是修为的提升,还是云图里的能量与其他不同,白玙敏感发现主人体内的经脉丹田和之前相比有了说不出的变化。
    经脉间依旧空空荡荡,丹田里也找不到一丝灵力,但给人的感觉却不是不堪一击,而是一种可以瞬间无中生有的玄妙。
    白玙嘟囔道:“先生,你的身体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嗯。”骆凛泽点头,亲了亲白玙的额头道:“以后不仅小白保护我,我也可以保护小白了。”
    白玙笑了,正想接着说什么,突然皱了皱眉,道:“先生,那个岳周为什么总盯着咱们看?是不是还不放心我?”
    机票是岳周订的,除了骆凛泽和白玙的座位在一起,另两个人的位置分别在他们一前一后,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骆凛泽拍拍白玙的后背安抚她,食指微微动了一下,阻挡住让小葫芦不喜的窥探视线。
    到达B市时已经是深夜,易决跟骆凛泽打了个招呼在路边拦辆出租车径直走了,部门有住的地方专门给一年到头来个几回的人准备着,盯了一路不算,他不相信岳周能跟着骆凛泽回家。
    骆凛泽让白玙先坐进车里,回头扫了岳周一眼,跟着坐进去关上了车门。
    岳周被那一眼定住了脚步,明明骆凛泽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他下意识噤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
    车子在门口停下,骆凛泽没有惊动家里熟睡的人,轻巧打开门牵着白玙进去,两层的小楼漆黑一片,门口亮着两盏昏黄的夜灯,骆奶奶站在灯下微笑望着他们。
    “回来了?”看到孙子和白玙,骆奶奶高兴道,脚下刚要往前,又不由自主顿住了,与此同时,那棵她寄身的桂花树突然无风自动起来,刚由新绿转为浓绿的满树叶子哗哗作响,晃晃悠悠落下几片擦着老人的头发坠到地上。
    “奶奶,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休息?”骆凛泽扶着老人道。
    自家孙子一开口,骆奶奶就把刚刚的疑惑忘记了,摇头道:“我这睡不睡觉的也没什么区别,倒是你们,舟车劳顿肯定累了,赶紧上去早点歇着吧。”
    等到骆凛泽和白玙都听话上楼,骆奶奶慢慢走回到桂花树下,轻抚着粗糙的树干,问道:“你刚刚是想要说什么吗?”
    可是这次桂花树再没有回应,翠玉般的树叶甚至有些萎靡低垂,像是突然干旱缺水,又像是受到了什么不可说的警告。
    第二天,骆老坐在客厅,正跟骆奶奶的照片念叨什么,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转身看到自家孙子和白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爷爷早。”骆凛泽道。
    “爷爷早。”白玙道。
    “嗯。”骆老点头,关切地问白玙:“小白昨天到家很晚了吧?一会儿吃过饭上去补会觉。”
    刘婶端着早餐进来,看到两人惊讶道:“先生和小白回来了,怎么没有提前说?哎呀,早饭有点少,我再去做两份。”
    说着把手里的早饭放到餐桌上,赶紧又进了厨房。
    “刘婶,我来帮你。”白玙跟着道。
    “一切顺利吗?”客厅只剩下祖孙两人,骆老问道,他不好奇孙子在外面做什么,只想要人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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