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二娘跟着过来,仰头看着她道,俺早上就看过了,那些狼都被雪埋了,也不知死没死。
都被雪盖住了,俺也看不出来死没死。孟彤目测了一下屋檐和窗户的距离,觉得如果有春二娘的帮忙,她从格子窗爬出去,攀着檐下的房梁,爬到屋顶上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她转身低头问春二娘,娘,俺的弓和箭袋呢?
春二娘往正屋指了指,在屋里的桌子上搁着呢,你昨儿个睡着了,俺就把你背上的弓和箭袋都解下来搁桌上了。
孟彤爬下灶台,随便洗漱了下,便拿了个碗,从锅里勺了大半碗猪肺粥,端着进了正屋。爹,俺想一会儿从窗口爬出去,顺着房梁爬到屋顶上去看看。
孟大闻言一惊,抬起头瞪着孟彤,道:你想干啥?俺们院子里可还趴着那么多狼呢。
狼又够不到房梁。孟彤边扒粥边含糊不清道,俺就是想看看俺们院子边上还有野狼不,俺觉得院子里的狼就是还没死,大概也差不多了,不过保险起见,俺还是从窗户爬出去好些。
孟大却沉了脸道:窗户是那么好爬的吗?万一要是掉下去,让野狼把你叼去了可咋整?俺们在屋里不愁吃不愁喝的,就是一个冬天不出去也没事,做啥子要去冒那个险?
孟彤连忙把嘴里的东西给咽了,才道:不去不成,谁也不知道冬天山上会下来多少野兽,现在下山的还只是野狼,万一除了野狼,连豹子老虎都下山了可咋整?
☆、48产崽的母狼
俺得上屋顶看看清楚,若是院子里的狼死透了,俺们得赶紧把院子外头的草垛子给推倒罗,不然回头再有狼啊豹子啊顺着草垛子爬进院子里来,俺们一家迟早得喂了那些畜生。
一说到这个,春二娘就愧疚的直掉眼泪,都是俺的错,要不是俺手欠,也不会让那么多野狼顺着草垛子爬进院子里来,是俺害了你们。
孟大皱起眉头,有些无奈的瞥了春二娘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说那些个干啥。
就只这一眼便让春二娘消了声,抹了抹眼泪,吸吸鼻子便低头继续锯竹条去了。
孟彤惊讶微挑了挑眉,两眼感兴趣的在孟大和春二娘之间游移,觉得自己这一世的父母,相处模式还颇有趣的。
孟大低头削着竹箭,孟彤有滋有味的扒着碗里的粥,屋子里一时间没有人说话。直到孟大削出一根竹箭,他才重新抬起头,看着孟彤道:你有把握平安爬上屋顶吗?
孟彤自信的点点头,想她前世虽然得了绝症,可她平时其实挺酷爱运动的,什么爬山攀岩跑步都没落下过,偶尔还会去马场跑几圈马,去射击场射射箭打打枪。不过就是从窗户爬出去,攀上房梁再爬到屋顶上,对她来说完全就是个小case。
孟大见状便叹了口气,低头默默的重新取了一根竹条继续又削了起来。
孟彤却知道他这是同意她爬窗出去看看了。吃完饭,收拾了碗筷,孟彤把小弓和孟大削好的竹箭分上下两层,足足装了六十根,这才在背上背好,转身进了厨房。
孟大和春二娘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后,站在灶台边看着她爬上灶台。
孟彤往格子窗外看了看,发现院中的那个雪包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变化过,她对那些野狼生死的猜测不禁又更确定了一分,不过倒底还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还是选择了最保险的办法。
娘,您上来托俺一把。孟彤低头冲春二娘交代了一句,便推开格子窗,双手抓着窗台用力一撑,半个身体便钻出了窗子。
小心!孟大心惊胆颤的看着她那个动作,嘴里一迭声的叫着,你慢着些,慢着些。
爹,俺没事儿的,您别担心。孟彤笑着答应一声,一手紧紧抓着春二娘的手,双脚踩着窗台,站起身来去够头顶的房梁。
春二娘和孟大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孟彤跟只小猴儿似的,攀着房梁一个翻身便上了房顶。
大片积雪随着孟彤的动作簌簌掉落,孟大看得心都揪了起来,忍不住又喊了句,彤彤,你担心些。
知道啦。孟彤半趴在屋顶的瓦片上举目四望,只见入眼之处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天上还在稀稀落落的飘着雪花,不远处的牛背山上已经全是一片雪白,近处的树林,石头上全都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住,有些树木的树枝略细了些,甚至都被积雪压的弯了下来。
孟彤小心的踩着瓦片往院墙边走去,等到了墙边往下一看,只见污水沟边的那个深坑上的枯草全落进了坑里,且成了深坑底下那只大灰狼的草垫子。
看着抬头与她对视龇牙的大灰狼,孟彤轻轻吸了口气,躬着身体爬到院墙上,两腿分开骑坐在尚算宽敞的院墙上,然后拿下背上的小弓,又把背上的箭袋转到胸前背着。
孟彤弯弓搭箭,对着坑底的大灰狼狠狠的射出一箭,竹箭正中大灰狼的左前肢,那狼嗷的一声往旁边跳了两步,一边冲孟彤龇牙嚎叫,一边跛着腿在坑底暴燥的转圈。
骑在墙上的孟彤突然一下就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大灰狼的身后。在紧挨着坑壁的枯草堆上,几个肉红的小东西正在互相拱动着身子,发出细弱的呜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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