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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枝道最终还是回了春城,只因她的父母说也该回去了,枝道不敢反对,也只好收拾着行李回了原来的家。
    两年后再回来时,这个没人住的屋子落满了灰和蜘蛛网。他们叁人忙上忙下的打扫着,等打整完,叁人都不由得倒在沙发上累得喘气,枝道便去倒了叁杯水放在茶几上。
    “枝道就是懂事。”她的爸爸枝盛国笑着拿起水杯,轻轻的喝了一口。
    “那还不是我生的女儿。”她的妈妈李英也拿起一杯喝上。
    过了一会儿,李英似是想起什么,便正了脸色问她,“在这儿想好什么打算没?”
    枝道想了想,才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意味说出。“我去超市看看招不招收银员。”
    李英哽了一声,也只好点头说了句也好。
    枝道就在自己小区附近找的超市,刚好缺个收银员,招人要求不高,再加上枝道又离得近,也就进去了。
    做满叁个月的时候,超市里货物摆位枝道差不多都熟悉了,也赖她性子好,经常没事的时候便打理货架,主动备好缺货的单子,做卫生也勤,店主一看见这姑娘就笑脸盈盈的。
    平时枝道也是兢兢业业的工作,可今天因为雨实在太大,人员走动得少,她便掏出手机坐在椅子上刷起搞笑段子来,正笑得乐呵乐呵的,超市的透明门帘便被人拉开了。
    那人一身休闲的运动衣,身高腿长的,上衣的帽子盖在头上,显得如少年般的阳光活力。
    这么大的雨天,还有人来。
    枝道只好奇的下意识的偏头看了看。
    进来的那人眉眼如山河星碎,脸肤如霜白净,眼角下垂显得无辜而怜意,唇色如枝花淡蔻,鼻尖亭亭如玉色泛粉,这般偏向人畜无害奶气的少年,由不得让人升起一股保护欲的念想。
    只他低垂的眸子只望着前方,不曾向她望来。
    明是这么光华的男人,可枝道却如见恶鬼般低着头,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不已,双手捂住脸颊,恨不得用衣袖把自己埋起来。
    垂下眼眸,好似那骇人的一幕又来了。
    “姐姐,你往哪去?嗯?”明是一副纯良的脸,笑容也可亲暖人,偏五指扣住她的手却是这般如鬼煞的用力。
    她知道她最终还是会碰到,可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是在这个地方。
    还好,他像是没看见她一样,直径便往超市内走了,枝道便偷摸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往拐角处消失。
    等会一定会直面撞上的…枝道光是想到这个场面,心就颤了叁颤,连脚尖都开始发麻,似乎又回到那时他咬着自己的脚恨不得出血如痴的恐怖景象。
    枝道只能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平缓自己颤栗的情绪,她安慰的想,这都过两年了,说不定他会因为时间的生疏而不想多生事端,所以应该会装作不认识吧。
    脚步声来了。
    枝道吞了吞口水,死命的低着头,放在电脑前的键盘双手都在克制不住的颤抖,她立马暗骂一声,用着左手拍打右手,又吞了吞口水。
    身影渐渐靠近,休闲衣的白色衣角已经落入眸中,枝道发现自己不是手抖了,而是双腿颤抖。
    来了来了。
    枝道的心蓦然抓紧,哽咽一声,右手用力拍打着自己颤抖的双腿,希望自己恢复平静。
    一提卷纸推到她的面前。
    枝道赶忙接过刷码,不敢抬头,几乎僵硬的声音说道,“六十。”
    她的头低得只能看见他胸前品牌的一串黑色标志,也低得看见他伸出手,从兜里拿出一张一百元向她伸来。
    明白,这个混蛋。枝道在心里免不得默念了这句她都读烂的话,为什么不用手机刷码!她可真受不得和他的肢体接触。
    可枝道,还是由不得感叹一声岁月蹉跎。
    流岁抹去他稚嫩的脸性,加了几分男人棱角的成熟气质,身高也高了,休闲装束的长裤更显得身材修长,比例完美。
    发型也变了,以前留个迷倒少女的叁七分,现在就推了个平头,更突出了精致的脸型和五官。
    可枝道害怕他。害怕得要死。
    可她还是由不得夸耀一句,这个令她胆怯如鼠的少年,看你时的眉眼真真是如潺潺流水,如有万水千山向你奔来。
    就好比现在。
    她微微的打量了他一眼,便赶忙低着头接过他手里的一提纸巾,扫着码,大气都不敢呼一声。
    却情不自禁的会想,他买纸巾干什么?又想他怎么会亲自来买纸巾?
    他伸过来的白玉无暇的手,微粉色的指甲像是染了蔻,和着崭新的红色钞票,的确是令人赏心悦目。
    若不是这钞票,折成一半平躺着放在他手心里,将会更赏心悦目。
    枝道吞了吞喉咙水,也伸着手,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的浓重,准备拿走他手里的钞票。
    还好,他并没有做什么令她尴尬的事。
    枝道迅速的拿走,可心里还是免不得暗叹了一句遭罪。
    这地大物博,怎么就还能碰上他呢?
    但也还好,他不发一言的冷淡陌生模样,似是将过去的事认做一场荒唐,也不愿与她纠葛,更没有像以前一样,像恶狼般强迫威胁她。
    这样一想,枝道的心一下便松了几分。
    若不是他接过补找的零钱,她手心处被人用指尖撩过的痒意,想来枝道的心,本可以一直松懈下去。
    枝道顿时慌乱得收回手,不敢说话,眼神也不敢乱飘,只盯着桌面的香烟盒发呆。
    一定是错觉。她跟自己说。
    因为明白已经走了,表现得就是个寻常的顾客,只是不小心的碰到了她的手心。
    所以,他一句话也不会说。
    直到明白走了约半个小时,枝道的慌张的心才停了下来,一时不由得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发尾发呆。
    或许是因为他没有认出自己,枝道想。
    也是。
    以前的她剪了一头乖乖生标配的西瓜头,刘海直到眉毛,发尾直到脖颈。
    而现在,枝道摸了摸自己一头褐色的大波浪,又扯掉了几根分叉的发丝。
    她烫完的那天,连她妈都说认不出来呢。
    没认出来就好。
    枝道轻轻呼出一口气来。
    放过她就好。
    叁叁:请大家多多收藏评论哟~还是用原来的名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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