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姬运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咳嗽几声,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些许小事,朕都能解决,就不必劳烦国师了。国师这?等人物,合该镇压国运,剑指妖邪,怎可为这?些小事烦心??”
这?样?说着,他脚下的步子都变快了,也不再拖拖拉拉,特别积极特别主动地跑回了御书?房,不用督促,搬起桌子上的几斤奏折,就开始埋头苦干起来。
随后几天时间,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惊奇地发现,陛下变了!
要?说这?位新帝,也谈不上昏庸,只是知?足常乐,好享受,又有些懒惰,本?身却?不是难伺候的性子,脾气甚至很好。倘若他没有登上帝位,只做一位闲散王爷,想?必日?子是很舒坦的。但作为皇帝而言,他就未免太缺乏进取心?。
因此,萧原这?位敢于?直谏皇帝怠政,督促皇帝勤政的御史,在朝堂上是很受欢迎的,还有不少?人跟风,在他上谏之时一起附和,但就算如此,这?位新帝仍是推一步走一步,让群臣哭笑不得。
像这?般不恋权的皇帝,大臣们自然是喜欢的,这?符合了他们“垂拱而治”的理想?。但太过放权,什么都不想?干的皇帝,他们又不太满意了。
而如今,这?位总是想?方设法偷懒的皇帝居然开始勤政了!
仿佛他身后有鞭子在抽一样?,他不止自己勤政,还开始疯狂督促百官。以至于?短短三?天,朝堂积压事务被清扫而空,很多以往要?讨论十天半个月才能作出的决策都在一场朝会中就定?下了。
如同?骨牌一般,皇帝带动朝堂百官,京中大员带动地方官员,连锁反应以京都为中心?向着天下辐射。整个大夏都开始在新帝的手中发生变化。
·
这?时,导致了一切变化发生的罪魁祸首,正乘着牛车,慢悠悠行在路上。
天幕澄明,飘着一层丝絮。金灿灿、暖融融的光辉透过丝絮,被分?解成千万缕,轻飘飘地散落在天地间。
被晒得暖融融的小道上,一辆牛车缓缓驶过,车厢之中,正懒洋洋靠坐着一位年轻人。他淡青色的衣袍随意披散着,线条干净的脸上,眉目如同?墨画。
年轻人微微垂着眸,袖中探出一只手,就垂落在膝头,正轻轻揪着一只胖乎乎的小松鼠,还漫不经心?地晃了晃。
原本?昏沉沉睡着的小松鼠一下子醒了过来,瞪着滚圆的眼睛:“诶?”
它先是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声音,整只小松鼠就要?跳起来,却?发现被人揪住,只好惊慌地左右四?顾:“六哥?三?哥?你们在哪里?救我,快来救我鸭!”
“别喊了,前面已经过了雁荡山。”
原不为rua住小松鼠的大尾巴,笑眯眯地开口:“也就是说,他们都回去了。”
“他们回去了?不要?我了吗?”小松鼠的眼睛瞪得更圆了,气愤不已。趁我睡着就丢下我,六哥三?哥怎么能这?么坏!
“这?个嘛……”原不为又拎着小松鼠晃了晃,唇边的弧度更明显了,“他们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们一穷二白,就把你卖给我抵债了。”
小松鼠如遭雷击,整只鼠都不好了。
“我、我被卖了?”
它奶声奶气地重复道,犹自不敢置信。
“……三?哥六哥把我卖了?”
元七还沉浸在无?限的悲伤中,整只小松鼠又被人晃了晃,与此同?时,上方传来一阵恶魔般的低语:“有点瘦啊,肉太少?了,松鼠好吃吗?我还没吃过。”
“不不不不好吃的!”它浑身的毛发都在一瞬间炸起,几乎是跳起来抢答道,“松鼠肉特别臭,一点都不好吃。而且我很瘦,要?养肥,要?养肥肥的!”
原不为却?是沉吟道:“也不一定?。没准瘦肉劲道更好呢?”
这?话一出,小松鼠抖得更厉害了,它圆溜溜的眼睛里一下子蓄满了泪水,在大魔王“垂涎欲滴”的注视中,它“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边打嗝一边说:
“听、听说眼泪是酸的……哭过的松鼠肉是酸的……我已经酸了,能酸倒牙……不、不好吃的QAQ”
原不为摸摸下巴,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是这?样?吗?那就等几天再吃吧。”
两人的对话声随着微风一起飘出车厢,正在前面勤勤恳恳拉着车的青牛蹄子刨在地上,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瞬,瞪大的眼珠子里一阵无?语。
它喷了个响鼻,继续向前走。
这?青牛妖是当初原不为救出来的妖族之一,这?次原不为离京,那些被他救下的修道者和妖族也一并带了出来。
其中,青牛妖修为不高,战斗力不强,考虑到?毕竟是妖族,生存力强大,直接被原不为点为坐骑。毕竟,要?是乘普通马车,这?一路上都不知?要?换多少?匹马,当然是选择青牛妖更方便。
随后,疯道人等修道者被原不为派出去探查龙脉,毕竟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而剩余的多数妖族,基本?都在前面开路,每到?一地就查查附近的妖魔状况,遇到?不长眼的山贼盗匪在前面拦路,或者有妖怪作祟,都被他们提前清理了。因此,这?一路行来才是一片坦途。
原不为倒不觉得这?有什么。
说好的探察天下龙脉,镇压人道气运,顺便游玩一番,这?不就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