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容不甘情愿的冷冷说,陈讼师言重了,该是你原谅我才是。
原谅,原谅,当然原谅。陈梦先挥手,大方的笑着说道。
秦黛容冷嗤一声,甩袖进了右边的隔间。
苏妤与吉少敏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捂嘴笑了起来,他们还真是难得看到秦姐姐被人气的哑口无言的模样。
随后男子都玩往右边的隔间走了过去,女子则坐在左边的隔间,中间隔着一扇屏风,透过阳光,隐约可以看见对面人影的晃动。
因为暂时还未上菜,所以桌子上摆着桌盒,上面放着瓜子、糖果、糕点之类的零嘴,苏妤抓了把花生,剥了壳递给一旁的秦黛萍,说来也奇怪,从进酒楼到现在,秦黛萍居然一句话都没说过,若是平常的时候,她虽然也说话不多,但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一言不发。
黛萍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可是有什么心事?苏妤柔声问道。秦黛萍只比她大了几天,所以没外人的时候,苏妤都喜欢直接喊她的名字。
秦黛萍摇了摇头,却不知自己笑得比哭的还难看,没什么,兴许是昨夜没睡好,精神不足。
苏妤有些怀疑的点了点头,将白胖胖的花生推到她的面前,吃吧,这可是我亲自给你剥的,你看,皮都给你碾掉了。
秦黛容勉强的吃了一颗,便没再吃了,只盯着面前桌布上的花纹瞧,好似能将那桌布给瞧出一锭银子来似得。
苏妤心里记着这事,想着等过会儿饭吃完了就问问秦姐姐怎么回事,这好端端的一个人,可别被心事憋出病来。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间,大家聊着聊着话题也就聊开了,都是八面玲珑的人,说起话来更是又能把握分寸又不失风趣。
听说陈讼师是京城人士?苏三老爷缀了口酒,酒水有些辛辣,他咂巴嘴眯眼问道。
陈梦先谢绝了一旁吉老爷的敬酒,转头应道,正是,因为受了沈兄的邀请,所以来冶溪镇游玩几日。
苏三老爷心情不错,想起自己那个几年见不着一面的侄儿,他哈哈笑道,自横那个臭小子,上次刚被他爹说了一顿,怕是负了气,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又跑了,以前他爹老说他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我看哪他以后是个有出息的,这次楫明的事情就多亏了他,要不是他拜托了陈讼师,贾师傅和我这姑爷现在恐怕还在牢里待着呢。
可不是嘛,这次你可得好好谢谢你大姐生了个好儿子,以后自横被他爹点着脑门骂的时候你也给拦着点。吉老爷点头附和说。
不知陈讼师可决定了什么时候动身离开?秦老爷试探问道。
老秦你这话什么意思,赶人呢你?苏三老爷朝秦老爷扔了颗花生米,佯装怒道。
秦老爷歪头躲了过去,也不跟苏三老爷计较,只跟陈梦先解释说,陈讼师别听老苏胡说,实际上是我最近手头有个事儿比较麻烦,想请陈讼师帮个忙。
陈梦先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应道,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道秦老爷口中的麻烦事,究竟是何事?
哎哟,老秦最近还遇上麻烦事儿了,快说来听听,让大伙儿乐呵乐呵。吉老爷幸灾乐祸的敲着饭问。
秦老爷恼怒的剐了一眼吉老爷,喝你的酒去,少给我添乱。
男人说话本就声音大,况且东西两边只隔了一扇屏风,对面说了什么话,只要用心去听,便能听得一清二楚,苏妤本来只是想听听范楫明有什么动静,没成想那小冤家一句话没说,倒是秦家伯伯这话引起了苏妤的好奇,尤其是当她看到秦黛萍跟自己一样注意着对面动静的时候。
这话题随后就被苏三老爷给带了过去,因为贾师傅竟然开了金口,说范楫明若是还愿意的话,他就收他做徒弟。
其实大家心里清楚,贾师傅这是在变相的报恩呢,这一次若不是苏家有关系,贾师傅那口黑锅怕是要背定了。
而且通过这件事贾师傅自己也是看清楚了,以前自己总想着他反正一大把年纪了,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这次入狱,却让他彻底改了这种想法,当他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老太婆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抹眼泪,顿时就觉得愧疚难当,老太婆跟了自己一辈子,一天福都没想到,到老了还得为自己担惊受怕,若是这次他真的死了,老太婆一个人可怎么活呀。
想到这些,贾师傅对收徒弟的事情也没以前那样抗拒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杨司瀚,范楫明这小伙子瞧着还算老实,又连续两次救了自己的性命,就算是教他也没什么。
我就说你们怎么跟贾师傅扯上关系了,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吉少敏跟苏妤咬耳朵嘀咕说。
苏妤叹道,这拜师的代价可大了,都快丢了半条命。
吉少敏倒是不以为然,反正你的目的是达到了,还管那些做什么,人就要往前看。
苏妤笑她,谁都没你想的开,杨司瀚死了,我瞧你就没有半点伤心的。
吉少敏嗤之以鼻,那种人有什么好伤心的,他死了刚好我这边退亲的理由都不需要想了。
苏妤点头,这倒也是,不过杨家如今大儿子是杀人犯,小儿子已经死了,这船厂的生意怕是要受到很大的影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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