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忍不住笑道:怀胎十月呢,娘娘您尽可以慢慢想。再说了,不是还有王爷在吗?他素来喜欢孩子,一定会好好教导的。
萧元景的确是很喜欢孩子,他性情原就好,在茜茜面前更是温柔和蔼,耐心十足。
南云凭空想了想他将来带孩子的情形,也笑了起来:你说得有理。
萧元景这几日时常出门,南云倒是也已经习惯,可今日却觉着格外难熬,总盼着萧元景能早些回来,好将这个消息告知他。
南云并没有闲情逸致去做旁的,平时拿来打发时间的消遣都索然无味得很,漫无目的地在廊下坐着。
及至傍晚,萧元景尚未等来,倒是白芍将姜母给请回了府中。
南云听到回禀后,立时就站起身来,出门去迎。才出院门,就见着了姜母,她快步上前去问候,而后又执着姜母的手进了风荷院。
姜母一直都是不愿进京的,可这次南云特地着人来接,她总不好再拒绝,便乘着王府的马车过来了。
她身子骨不好,这一路过来也倍感疲倦,但进了王府之后还是强打起精神,小心留意着,生怕自个儿有什么做得不好的,落了南云的脸面。
进府之后一路到风荷院,府中的小厮丫鬟并不认得她,但见着白芍之后都会客客气气地问候。姜母虽不了解王府种种,但还是通人情世故的,知道这是因着南云得宠,所以连带着院中伺候的侍女都分外有地位。
方才来时,姜母并没仔细打量这王府是何模样,及至被南云挽着手带进了风荷院后,方才得了空来细细地看。等到随着南云四下看了一番后,她才算是彻底明白那些传言不虚宁王殿下的确是给了南云不少好东西。
丫鬟们摆了各式点心来,白芷沏了茶后,便连同众人一道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母女二人,姜母这才问道:阿云,你特地让人去将我接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南云的本意是怕会有人去打扰姜母,心中不安得很,所以才巴巴地将她给接了过来。
可这牵扯到身世之事,并不能提。
姜母尚不清楚她已经知晓了二十年前的旧事,她也没准备挑明。
犹豫了一瞬后,南云笑道:的确是有一桩要紧的事娘,我怀了身孕。
姜母直接愣住了,瞪大了眼,等到回过神来后又是惊讶又是高兴的,拉过南云的手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怀了多久了?临产期算好了吗?
她问得很是急切,南云抿唇笑了声,而后慢悠悠地答道:也是这两日方才知道的,因着不便回去,所以特地将您给接了过来。至于临产期,这还远着呢,不急。
姜母原本还有些忐忑,听闻这消息后,诸多顾虑霎时抛之脑后,笑得合不拢嘴。
她兴高采烈地拉着南云问东问西,半晌后,含笑叹道:在我心里,你始终都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可如今一转眼,你也是要当娘亲的人了。
南云替她添了杯茶水,柔声道:我年纪可不小了,哪儿还是什么小姑娘呀?
在爹娘眼里,你哪怕儿女成群了,也始终都是孩子啊。言及此,姜母神色一黯,及时止住了话头,并没说出那徒增伤感的话。
可她虽不说,南云心中却也是如同明镜似的,低下头垂着眼睫,掩去了感伤的神色。
纵然知晓了真正的身世,但南云对伯恩侯并无半分感情,仍旧是将姜家父母当做自己的爹娘。
姜父在时,真真是将南云当做掌上明珠,十分疼爱。
当年他千挑万选,为南云定下了与方家的亲事,也一直在给南云攒着嫁妆。可后来出了事,他到底也没能送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出嫁,看着她成亲生子。
这几年来坎坷多磨,原本都以为到了绝境,好在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如今衣食无忧,感情和睦,转眼间连孩子都要有了,南云也忍不住想,若父亲尚在人世间,能亲眼看一看就好了。
这府中虽也有嬷嬷,可我还是想让您来暂住些时日,亲自教教我,南云低头喝了口茶,同姜母撒娇道,好不好?
姜母迟疑道:我在这府中长住,会不会不妥
没等她把话说完,南云便抢白道:自然不会。我一早就问过王爷,他也应下了,说是都随我,您只管放心住下就是,不必多想。
院子我已经着人收拾出来了,南云见姜母神情松动,趁热打铁道,您就留下来陪陪我吧。
姜母一直都是将南云当做自己的亲女儿的,素来疼她,那里禁得住这样撒娇,立时就应了下来。
母女二人在一起说着些私房话,等到晚间摆饭时,姜母见她心不在焉的,方才想起来问了句:宁王爷不在府中吗?
他一早就出去了,应当是有事情要办。南云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如今这模样,想来是要在外边留饭了,不必管他,我陪您来吃。
这话其实并不大对。
萧元景已经许久未曾在外边留过饭了,无论是有什么事,都会尽早回来陪着南云一道吃饭的。像如今这样迟迟不归,甚至没有遣人回来知会一声,实在是反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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