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妾一瞧,倒是眉开眼笑,伸手将歆宜抱了过去,低头不住地逗弄起来,歆宜真是可爱,这样的漂亮,真是跟你娘一样呢。
倾城瞧着她神色中并没有什么震动,倒是欢喜无限,便稍微松了一口气,将防备之心略微放下,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能看出什么漂亮来,我本就粗鄙,倒是你天生丽质,若歆宜长得能有几分像你,那么我才算是能放心了呢。
倾城一边说着一边仍然一错不错的盯着徐贵妾的脸看,徐贵妾抬头看她一眼,仍然笑笑,你惯会说笑了,论漂亮,我远不及你,她若是像我,那可真是吃亏了呢!
倾城左右试探不出来,只得暂且作罢,恰好王妃娘娘在里屋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便一叠声地叫她们进去。
倾城一进去,忙跪在地上请安道:王妃娘娘万福金安,妾身带着歆宜给王妃娘娘请安了。
歆宜呢?来,快给我瞧瞧。王妃娘娘像是完全没有看见倾城这个人一样,径自朝徐贵妾笑笑,招手叫她将歆宜抱过去。
徐贵妾将歆宜抱了过去给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小心翼翼地将歆宜抱在怀中,疼爱地看了歆宜好一会儿,朝长喜道:瞧这个孩子多机灵,多漂亮。
可不,小郡主天庭饱满,一看就是有大福气的!长喜也笑着附和着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抱着歆宜,吩咐道:我从五台山带了那一条开过光的翡翠如来佛项链呢?取来吧!
一旁的长喜答应一声便去了,一会儿回来手里端着一个上好的沉香木雕,打开一看,只见一块碧水样澄澈的如来佛翡翠玉雕正躺在匣子中。
这如来佛是我在五台山悬空寺供奉了一年的,如今特意带来给小郡主带上。王妃娘娘伸手取出那条项链,轻轻地给歆宜戴在了脖子上。
歆宜只觉得好玩,用手抓起来就要放在嘴巴里啃。
徐贵妾站在王妃娘娘的身边,笑得开心极了,小郡主真是淘气呢!
倾城一直跪在冰冷的地上,本不愿意出声,奈何忽然喉头发痒,便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咳咳。
这下子,王妃娘娘总算是想起还有倾城这个人来了,拿正眼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了?冻着了?
倾城听闻这话,纵然身子再怎么不适,但还是打起精神说:回王妃娘娘的话,妾身无事,只是最近天气可能要转入秋分,所以时气不接,一时咳嗽了而已。不碍事的。
王妃娘娘微微颔首,语气似乎柔和了许多,我知道你事情多,忙,又要忙着小郡主的封号大典,又要忙着带孩子的,辛苦你了,长喜,看座。
谢王妃娘娘,这些事情都是妾身分内之事,是妾身应该做的。倾城款款起身,在方凳上坐了下来。
徐贵妾仍然站在王妃娘娘的身边,奉了一碗茶给王妃娘娘,笑着说道:段主子一向都是殚精竭虑的,王妃娘娘您不在的这段时间,若不是有她为韦主子分忧,这王府里头还不定要乱成什么样儿呢。
王妃娘娘,妾身并未倾城一听徐贵妾的话可不正撞在王妃娘娘的心事上,忙要解释却被王妃娘娘打断。
徐贵妾说这话倒很是,寻常你在书信里这样说,我还只当你跟段主子是感情亲睦所以才总替她说好话,如今我自己回来叫人问了问话,大家说的倒也是合情合理的,所以我也放心了,韦主子的身子我瞧着一时半会儿是好不起来了,我身子也不大好,这王府里头一日不可无主。王妃娘娘说到这里略一停顿,微微看向倾城。
倾城心一跳,不知道王妃娘娘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反射性地跪拜在地,扬声道:王府中同被恩泽,王妃娘娘慈悲,宁王府中众人人心所向,皆对王妃娘娘心悦诚服的,妾身愿意跟众位姐妹一起,听从王妃娘娘的慈悲训诫。
训诫什么呀训诫,我病着,不中用了。王妃娘娘似是无限感慨地叹一声,忽而话题一转,仍然落到了倾城的身上,照我看,你如今也算历练出来了,协理宁王府内务这样的事情,也算是驾轻就熟了,既如此,不若你就上来帮助我和韦主子协理王府中的事物吧,我瞧着你这个孩子也是能干,才刚安宁也是这样大力举荐你的。
倾城急忙叩头,惶恐道:王妃娘娘,妾身万万不可如此僭越!韦主子身子只是微恙,假以时日定能完全康复的,妾身何德何能,如何能担当得起王妃娘娘如此厚爱呢?
倾城知道,这对她而言并非什么好事,以往她尽心尽力替王妃娘娘筹谋,王妃娘娘也尚且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如今王妃娘娘才从五台山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忽然抛出这样一个诱人的橄榄枝来,若没有诈,怕是不可能的!所以倾城只是推辞,生怕这是王妃娘娘试探她是否有不臣之心的一招,但是王妃娘娘却很坚决,甚至吩咐长喜道:长喜,去,将我的谕旨取来。
长喜取了一卷谕旨回来,恭敬地平铺在王妃娘娘面前的桌子上,王妃娘娘挥动狼毫笔,在明黄的谕旨上亲自写下了一道旨意:兹有段倾城,德行具备,才智卓越,今仰赖王妃娘娘慈恩,特赐予协理宁王府内院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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