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使劲磕头道:王爷明鉴啊!这样的事情,雨晴姐姐怎么会告诉其他人呀!奴才不过是,不过是在御药房里当差的一个小太监,因为收了雨晴姐姐的银子,所以才,才猪油蒙了心,把那寒石粉偷出来给雨晴姐姐使。雨晴姐姐说了,这寒石粉是用来治病的,奴才再多问一句,雨晴姐姐便说,奴才若是再多问,就把奴才偷药的事情捅出去,让奴才不得好死!
雨晴,可有这样的事情?韦主子也拧了眉,好似完全不知情的样子,痛心疾首的看向跪在那里的雨晴。
主子明鉴啊,奴婢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奴婢在您底下当差,若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不就是给您惹祸上身吗?奴婢再愚钝,这道理还是懂的,今日之事,完全是那小太监含血喷人,他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如何就能把这个赃栽在奴婢的身上了!雨晴厉声说,语气中已经带了隐隐的哭腔了,她知道,纵然韦主子再看重她,这样的事情闹大了,连韦主子都是自身难保,更不要说她的性命了。
韦主子虽面容凝重,但她知道,若是雨晴做出了这件事儿,那人定然是想要栽赃于她,所以此时纵然李绍明正在气头上,却仍然为雨晴辩驳,道:是啊,王爷,这小太监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如此诬陷雨晴,或者是里面另有隐情。
那小太监一叠声地说:奴才这里有物证,奴才这里有物证!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里掏出一叠银票来,韦主子才要上前拿,宝珠早已抢先一步,将那银票紧紧攥在手中,生怕被韦主子抢走撕票了一般。
王爷请看。宝珠将银票递给永顺,永顺再递给李绍明,李绍明展开一看,浓密的眉毛皱起来,将那沓银票一下子摔在了雨晴的脸上,厉声说道:这不是你的银票,又是谁的!
雨晴见李绍明脸色剧变,不由得爬过去,将那银票拿在手里一看,脸色当初面如死灰!
王爷,王爷,这银票虽然是奴婢开据的,可,可也未必就是奴婢给他的呀,或者,或者是这奴才从别人手里拿了奴婢的银票也未可知啊!雨晴捧着那银票颤颤巍巍道,一张小脸上已经看不到分毫血色了。
永顺跟雨晴关系一向不错,两人更是从一个地儿来的,眼看着她落到这种地步,不由得小声替她说话道:王爷,这王府中银票四处流通,或者雨晴说的也没错。
李绍明看了看永顺,又看了看那小太监,冷声问:我且问你,雨晴有没有告诉过你,到底要你偷了这寒石粉做什么?
那小公公怯怯地抬头看了看韦主子,哀声道:奴才不敢说,奴才不敢说,求王爷给奴才个痛快,让奴才留个全尸吧!
韦主子见他看向自己,不由得冷笑一声,反而对李绍明说:王爷,这个小太监言辞含混不清,切切不可轻饶了他,妾身觉得,不如就叫宗人府的人过来,当庭审问他,问个水落石出,妾身倒要看看,他到底是谁的鬼,替谁办事出力!
李绍明看了韦主子一眼,点点头:去,将宗人府的人叫来,就说这里有一件案子,需得当庭审问才能明白的。
他这样发话了,杨主子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轻轻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徐贵妾。
第二百二十九章 寒石粉
韦主子依然淡定,平静的面容一如悠远的蓝天,似乎并不认为这件事情最终会损坏她的利益一般。
一时间,倾城只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可能是韦主子的表情太过淡定,本来这件事情牵扯到了韦主子身边的雨晴,对韦主子肯定是有莫大的影响的,可为何韦主子却能如此沉稳,好像,好像事情的发展完全在韦主子掌握之中一般。
心底疑惑陡生,倾城瞟了一眼徐贵妾,却见她低着头,只是不停的摆弄着手中的丝帕,好像那条小小的丝帕上镌刻着什么新奇的玩意,迫使她不得不看一样。
没说什么,眼看着大家都一一落座,等待着宗人府人的到来,倾城便也随身坐下,装作喝茶,其实是在暗中观察着在场诸位的反应。
那小太监仍然伏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雨晴也跪在地上,径自沉默着。
本来欢声笑语的一场寿宴,至此忽然变成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审问大会,不少胆小的主子们已经吓得满头冷汗,却不得不强撑着。
在宁王府之中,阴谋跟嫁祸从来都不问你到底是不是无辜,只在乎你到底站错了队伍没有。
在这人人自危的时刻,宗人府的酷吏终于来了,那些酷吏手中捧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若仔细查看,似乎还能看到上面凝结着的暗红色的血迹。
看到了这般,倾城心底浮上一层冷腻,像是吃了猪油一般的恶心,在她意识到之前,胃部的酸液已经翻涌了上来,她忍不住干呕了一声,迅即便用丝绢捂住了嘴,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将那股酸液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主子,你没事吧。素芳关切地低声问着。
倾城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事。
幸亏大家都将目光投注在那些个酷吏身上,所以倒也没有人注意她,为首的酷吏行了礼之后,淡淡地问道:王爷,您叫微臣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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