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来又看向多多,“既然断了,我觉着,就断更彻底好,”顿了下,“羊还是搬出相府好。”
多多没回头,只是轻声说,“我没意见,只要她离得开我父亲。”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觉着,依她的个性,再在相府也待不住;而且,这也不影响她和梁相的关系,他们想见面,自然有机会。”
说完这,两人再次久久无言,直到夜已降落,回到早上食蟹的私宅。
高高的梧桐枝叶还在夜里沉风中沙沙作响,
私宅里灯火通明,工作人员依旧各司其职,
两人一前一后拾阶而上,梅粒在前,多多稍后,
走了几步,
梅粒突然停下,站在略高一层,回头,“我看,你还是稍后一步吧,我怕她这会儿见着你心里难受,一早你没立即来她就闹了的。再说,我还是先进去跟她说说吧。对了,你结婚这事儿,是我告诉她,还是你亲口跟她说。”
梅粒就站在这么高一阶,说这些的时候,也没弯腰低头,真有些“居高临下”——真的,有一瞬,梅粒看阶下的多多眼中,似有湿红……再一看,又全无,是错觉还是屋外的灯光那么一瞬的映衬……
“你去吧,随便,你说我说都行。”是且不在乎。
梅粒一点头,先上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
梅粒慢慢下来,他的外套已脱去,站在楼道里,“多多”喊他,
多多灭了烟,走过来,
“怎么不进来坐,外头多凉。”
“没事,抽几根烟,”多多微笑,
梅粒轻一点头,顿了下,才说“她,不想再见你了。我一会儿就去相府把她要紧的东西搬走,嗯,梁相那头,最好你还是去说说。”
“好,”多多低头,扔了手里的烟,踩灭,没抬头就回头,一抬右手“那我先走了。”
梅粒一手揣裤子荷包里,
望着多多一步步顺楼梯而下,
忽然又喊了一声,“多多,她哭得很伤心。”
多多没有停步,还是只一抬右手往下一压。走了。
最后这句,梅粒本不打算说;但,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是最后的“试探”,还是——挽留?哎,无论如何,多多是真的放下羊了,走了……
当晚,
相府彻夜未眠!
梁相也算打击太大,
他也是直到此时才晓得羊和儿子有这深的纠葛,关键是,这些都还没消化完,据说羊和多多彻底决裂了,不得了的是,为此,连累得羊连相府也住不下去!!
老几辈子在相府伺候的人,从来没见过梁相发过这么大的怒,把多多鞭打得!——只听得梁相怒喊“你还结婚!你结什么婚!!你把羊儿怎么了,你叫她连咱们家都待不下去了!……”
西铭踢儿子,叫他去找羊儿认错,把她接回来。多多浑身是血,就是踢翻了再爬起来跪好,垂首伏低,可就是不动,不去接……
羊走了,
她近身的东西被搬走得彻底,仿佛,这里是个伤心地,再也不想回来了……梁相最后沉沉一口又愤懑又伤心的气,“好,我们走,都走!”
梁相也气得搬去养心观了。
一夜间,相府空了,
徒留跪在那里一身血、轻轻咳的多多一人,
从此,多多“众叛亲离”,真正“孤家寡人”一个了……
第516章 3.135
再过几天是羊的生日了,她到底几岁了呢,按“前生”算二十五,“今生”十八。还是有些许欣喜的,毕竟“再次成年”,许多事可以做了。
不过因为多多,羊结郁好些时了。也好理解,你要么至始至终“对她不好”,关键之后又对她“真正那样死心塌地”,她这么自私自利一个人,你突然变心,她肯定受不了。
羊的发终于长到之前的长度了,真的不需要任何处理,自然一头乌黑蓬勃的发,末端卷曲,看着就烂漫多情。
秒秒一腿盘起,坐在她身后给她梳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的心不在你这儿了还耿耿于怀个什么呢,”秒秒意态慵懒地说。瞧,他用的“耿耿于怀”并非“留恋”,因为秒秒十分清楚,她心上留不住个人,顶多这会儿就是嫉恨,愣有人从她这儿把多多抢走!……
一说她就哭,
秒秒也不给她抹泪,就是挨着她的脸望着镜子里的她,还讥诮说“我知道你想什么呢,叫咱们这些人给你想办法,把他拽回来是不是,”
“不是!”她哭更厉害了,明显就是戳中她心,更骄躁了!
秒秒一手握着已经给她梳起来的马尾,亲她一下“就不给你想办法,气死你。”羊哭得合眼,真的气得颤,到底还是说了“他要结婚也好,我本来就这么想的,你们都得给自个儿留个后儿吧……”她又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我就是,我就是不想你们这么突然来一下,要走前儿跟我说说不行么,我又不是非缠着你们不放……”
秒秒多巧手,熟练给她扎好马尾,再抱着她,才不慌不忙,“你别一巴掌打翻一船人啊,他是他,他们是他们,我可是我!我婚已经离了,也从没想过有个什么后儿,嗯对了,你就是我的后儿,看你一下变这小,指不定以后还会再变小……羊啊,你能在这个世上永生,我呢,我可是凡人,我要什么后儿,但求我死后,你别不管我,处理好我的后事,唔……”羊一下回头一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唇,这才哭得伤心,“秒秒秒秒!你永远死不了,你别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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