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同学遇上都是问她这,她答“小邨”后,就没有了。毕竟从前她在这个班时存在感就低,呆的时间又短,和同学们是不熟悉。
还是只有芯蕊跟她话不完,
“化妆师,你怎么不好好把自个儿捯饬一下,不过,”芯蕊都要贴上她大眼镜框了,“三亮,你怎么这么嫩,说,是不是有秘密武器,”三亮笑着往后仰,“有,赶明儿都教给你。”两个女孩儿还跟从前一样在自己的小世界咯咯笑不停。
这时,音乐响起,校庆大会正式开始,可热闹了,
一个个杰出校友上场“演讲”,其实都是顶尖人才,全脱稿,讲得又可爱又煽情,有时能弄得全场欢乐大笑,有时也能笑中带泪……
中间还穿插现在在校学生的歌舞表演,青春活力,又不知引出多少人的年少回忆……
“下面有请——”看来主持人也是激动了,声音拖长,“咱外校最耀眼的星,筱嘉维先生!”哇,他确实是最实力受人膜拜的所在——从初中到高中,连续六年的年级第一!四届数学奥赛全国冠军!四次入围国家物理天才少年基地营!现场所有人都欢呼了!简直神一样的所在……
嘉维面带微笑沉稳上台,
芯蕊也激动了,指着,“筱嘉维!哇,他还是那么帅,我要哭了……”她还真的抹起眼睛。一点不夸张,看看四周,真不少女士眼眶含泪,这是梦啊……
“三亮还记得不,”芯蕊又拉上她,“那时候他还和梓印一起问我们,只可惜你后来转学了……”三亮唇角微弯注视着上头,她怎么会忘,这男孩子后来给她打过多少电话——嗯,一直打得通,说明这号码还没停手机还在她手上,只不过懒得接。那时候小,真不懂。如今大人大事儿,再回头看那会儿……不值一提吧。
不过,接下来听了他的演讲——三亮是认真听了的,不得不承认,这人有才。
“我喜欢写点东西,不怕你们笑,真的是为了探索人性。
每周工作八十个小时,和人打交道的时间比和自己独处的时间多,在飞机上吃的饭比在地面上的多,坐着睡觉的时间比躺着睡觉的时间多。我不打高尔夫,父母康泰,我无儿无女,不在乎糟蹋自己的肉体,让颈椎、胸椎、腰椎、骶椎、尾椎长出细碎的增生和结节,就想短暂放下工作里细碎的时间,零敲碎打,记下点念想。
我想想我少年时代的文字英雄们,司马迁、李白、杜牧、兰陵笑笑生、李渔、张岱,周作人、周树人、沈从文,王小波、阿城,我尽量客观地看,看到,我能血战古人而杀出重围,长出昆仑山巅半米高的那棵野草;我遥待五百年后心地纯净的来者,之后,除了死亡、一言不发,我还能干点什么?只有不自主地跳出来,反观自我,看它如同看一切人类,它有它的短长,它有它和其它人类一样的局限……”
洋洋洒洒,
然而,他人却特别淡定。口吐莲花,播撒傲气,人是真的淡定。两手放前交叠,像个交出合格答卷的单纯孩子……这模样,调皮得跟“死神”有些像。
全场都听入迷了,这已然是个特别会掌控人心的魔了,直到他交握的双手十指稍一展开,
“还有件事借这个机会想求助各位校友,大家还记得我们学校有一个‘藏地动物保护小组’,它其实一直都在,多年来,为保护藏地稀有动物,特别是藏羚羊,尽我们的绵薄之力。不过最近或许大家也听说了,野生高原地狼生存处境堪忧……”
底下不少同学跟着点头,纷纷露出忧虑神色。
梓印却不得不挑眉感慨:筱爷儿就是筱爷儿,您这脑子动得快得——雪三亮走后,对嘉维最直接的影响表现就是,他疯狂迷恋上藏地的一切!这个“藏地动物保护小组”就是他一手筹措的。当然也不是说不好,本身行为还是极有意义的。再,起码,从前嘉维亲手种下的种子,如今,确实该他随手就能拿出来再当勾人的利器!
“为了更好地协调我们的工作,我们在往届各年级随机挑选了一些班级,一些学友做联络,他们是……”
你晓得,他完全脱稿啊,
哪个班,哪些同学……多少人企盼着他那双迷人的眼望向自己一笑,念出自己的名字……
“**届初一九班,钟芯蕊,雪三亮……”
三亮并不意外,倒是芯蕊兴奋得恨不得当场大叫!同班的同学甚至同年级的都投来羡慕的眼光,也又立即上来询问的,“怎么就选中你两儿,”芯蕊好开心地解释,“他们班原来做过一个民族调查,找过我两儿……”
嘉维下来,还不少人围着主动请缨,“嘉维,我们都可以!”
嘉维笑着脱身,沈聪他们帮他把人都拦着了。嘉维赶紧走来却是环着梓印,“你刚才和她们交谈过,去找她们,把她们带过来。”
梓印只点头说了个“好。”心里却无奈摇头,嘉维这是多着急啊,生怕她们再跑了……
“芯蕊!”
不过也是,他不追去,这两儿都骑上小摩托又准备飞了。
梓印跑过来,“你们有事么,”
芯蕊脱了安全帽,“我们听到刚才通知了,十字府集合呗,我们再去买两杯奶茶,一会儿就过去。”
梓印这才放心,不过还是谨慎,“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去吧,也挺想念那家奶茶的。”说着都不待她们回话,转身就走向自己的小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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