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是关心则乱,可以理解。郭昭训落了水,虽没有大碍,但多少受了些寒气。娘娘放心,本宫会好好照顾她的。
淑妃点头:有你在,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只是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着实吓着了。眼下见人没事,也就放心了。
唐细心里正好奇着,不过才一会儿功夫,怎么这事儿就传去了后宫,而那边,秋叶又跪了下来。
求太子殿下做主,求娘娘做主,昭训是被人害的。
淑妃训斥秋叶: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许胡说!
秋叶磕头道:奴婢没有胡说,高奉仪推昭训落水的时候,奴婢就伺候在一边,亲眼瞧见的。
淑妃侧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秋叶:好端端的,那高奉仪为何要推昭训?想来是不小心碰着的,你休要离间两位主子的关系。
唐细瞥了那秋叶一眼,对淑妃道:本宫问过那高奉仪,她说她是无心的。但虽然无心,却的确是险些害了人,所以,本宫还是罚了她。
淑妃却替高奉仪求情:她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人,既然昭训无事,也就不必罚了。若是叫皇后娘娘知晓,怕是你为难。说罢,她伸手握住唐细的手,握了握。
唐细却说:本宫既为东宫的女主人,自然得赏罚分明才是。今儿若饶了高奉仪,明儿便管不住别人。至于母后那里本宫自有交代。
淑妃适时抽回了手,脸上笑容未变。
娘娘深明大义,本宫钦佩。不管怎么说,娘娘于昭训来说,是救命恩人,若不是娘娘及时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来救治,昭训此刻怕是伤势严重。
唐细望了淑妃一眼,倒把话都说得很开很直白。
事发之时,本宫在皇祖母那里,并不知情。若说恩情,昭训要谢,怕是得谢本宫身边的宫婢秋意姑娘,是她冒着挨打挨罚的风险擅自做主拿了本宫的令牌去太医院请人的。她是好意,因此救了昭训。但于宫规却不合,本宫也罚了她一顿。
唐细其实心里也很清楚的意识到一个问题,不管淑妃与她有无直接的利益冲突,但郭昭训是一定有的。而淑妃,又是郭昭训的姑母,所以,某种立场来说,淑妃是不可能和她做知己。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和淑妃黏黏糊糊牵扯不清,只做到面上过得去就行。
淑妃方才那番话,唐细一琢磨,就觉得不对劲。太医不是她亲自去请的,也不是她下令让自己身边的宫婢去请的,所以,淑妃说的这个恩情,她不敢受。
不但不敢受,还得趁早把话说清楚了,免得一会儿她们再拿秋意说事儿。
淑妃却道:秋意姑娘有恩于昭训,却因为违背宫规挨了罚,倒是可怜。说罢,淑妃从腕上退下一个玉镯子来,大恩不言谢,这个镯子,还烦请娘娘转交给秋意姑娘。
唐细推了回去,谢绝道:这是秋意本分之内的事情,哪担得起娘娘您这样的大谢。何况,今儿这事若是细究起来,也是本宫的失职。郭昭训和高奉仪都是东宫的姬妾,她们出了事,本宫该担一定责任。秋意这么做,倒也是帮了本宫。
几番较量下来,淑妃其实心中也有数了,她收回了玉镯子。
本宫过来,虽是得了皇上的旨意,但也不好在这里呆得太久。天色不早了,本宫便告辞。
见淑妃说告辞,太子这才站起身子来。
淑妃用期盼的眼神看向太子:还望太子殿下可以怜惜珑儿几分,她如今到底是太子的人。
珑儿是郭昭训小名,郭昭训闺名叫郭玉珑。
淑妃放心。太子应下。
淑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是有话要说,但终是又咽了回去。最后留给太子的,只是一个可怜又满怀期盼的眼神。
淑妃离开后,唐细却忽然转身,直接朝太子请罪。
臣妾有错,还请太子责罚。
太子负手垂眸睇着人:太子妃即便有些小错,但因此事处理得好,也功过相抵了。
唐细这才说:多谢殿下怜惜。想了想,她索性直接告退,那殿下多陪陪昭训,臣妾先告退。
太子正欲要说一起走,那边,卧坐在床上的郭昭训,忽然猛烈咳了起来。
太子想到淑妃临行前的叮嘱,又想着如今她的确是自己的后院的女人,也就留了下来。
唐细是识趣的人,见状,就默默退了出去。
从蒹葭殿出来,唐细没有立即回去,而是慢悠悠的在外面四处转了起来。七月初的天白天的时候很热,但好在晚上比较凉快。
毕竟天色晚了,唐细只是出来散散步透透气的。溜达了一圈,也就回去了。
想着怕是太子今晚不会过来了吧,唐细便吩咐下去备热水。她自己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然后换上睡袍,自己早早的于内寝躺下了。
可她才躺下,就听宫娥来禀告说太子殿下来了。
唐细大惊,立即坐了起来。
似有不信般问:殿下过来了?他不是留在了郭昭训那儿了吗?
来内寝禀告的秋意也十分高兴,笑着答:殿下先去净室沐浴更衣了,说让娘娘先别睡,等一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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