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从铜镜中多偷瞄了几眼。
其实他本就是霸气的人,只是霸气的比较内敛,不太明显罢了。她从来没觉得他的性子如他长相一般温雅,当初还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她就觉得他身上总有种冷漠矜贵的霸气在。
太子文武双全,耳力眼力都极好。有人偷摸打量他,自然逃不过他的双眼。
太子循着目光探去,黑漆漆冷冰冰的眸子透着耐人寻味的光。只一扫,唐细就惊得立马挪开视线,紧张的看向别处。
太子却朝她走来。
见太子来了,唐细立马要站起来,太子却按住她肩膀。他高挺英武的身子立在她身后,一手压在她纤弱的肩上,另一只手则从一旁侍奉的宫娥手中拿过金钗来。他手捏着金钗犹豫了一下,然后将挂着流苏的钗插在了发髻的后面。
这样更好看。太子自卖自夸。
唐细侧头往镜子里探了探,只看到流苏金钗的一边儿。她也不知道这样好看不好看,但太子说好看,她就只能附和着说好看。
梳洗打扮完毕后,二人则去外殿用早膳。
宫女们正围着桌子伺候,殿外一个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请示:殿下,娘娘,郭昭训和高奉仪林奉仪来请安。
闻声,唐细本能拿余光去瞥太子,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太子却没什么反应,只把问题推给唐细:如今内院有太子妃,日后这些小事,不必报与孤知晓,一切由太子妃定夺。
太监宫娥们称是,唐细也忙称是。
想了想,没有第一天就把太子侍妾打发走的道理,未免显得她太过小家子气了些。所以,虽然唐细知道他们可能意不在她,而在太子,也还是让人把她们唤了进来。
唐细其实也想看看,当着她的面,她们在太子面前又能有些什么手腕。
秋凉说过,太子不好女色,所以平时这些侍妾都是数月见不着太子一回。太子平素基本上不来内院,内院又无女主人,所以一直都挺肃寂荒芜的。
唤郭昭训她们进来。唐细稍稍扬了些声,但她嗓子本来就细,即便放开了音量,嗓音也不大。
听起来,酥软甜腻,毫无杀伤力。
太子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小太监应了声,立即出去请了。很快,三位就过来了。
昨天晚上刚见过,唐细认得人。除了郭昭训没怎么刻意打扮外,高林二位奉仪却是穿戴得花枝招展的,十分艳媚。
但三人明显都怕太子,纵有贼心,但无贼胆。乖乖请了安后,太子没发话,她们三个都站着。
太子只吃自己的,摆明一副不会插手内院之事的态度。
唐细看了他一眼,见他只垂头细嚼慢咽,目不斜视,也就不指望他了。转过头,唐细笑着招呼问:
来得这么早,可用了早膳?
高奉仪忙抢着回话:妾一早就过来请安了,还未曾进食。
林奉仪附和:妾也是。妾心中记挂着要伺候娘娘与殿下,未敢擅自先进食。
郭昭训话却很少,只答:回娘娘的话,妾也没有。但她后面又加了句,待得伺候完娘娘,妾回去后再进食不迟。
三个人中郭昭训姿色最平庸,性子也最和软,似是不争不抢。
不愧是郭淑妃的侄女,性子倒是与郭淑妃如出一辙。
唐细自还懂些规矩,自然不会留她们下来一起进食。关心完后,就打发了人说:本宫与殿下自有宫女们伺候,倒不必你们候在这儿伺候。既都还没吃,便都先回去吧。
高林二位哑然,显然一副没猜到唐细这个太子妃会这么说的惊讶表情。
唐细的出身,之前宫里传得沸沸扬扬,她们自然知道。小门小户出身的丫头,身份连郭昭训都不如,又能魄力到哪儿去?
规矩懂的肯定不多,说不定被她们几句一忽悠,就能当着太子的面坏了规矩。到时候,她们就等着在太子面前看她笑话好了。
可明显,她们失望了。
高林两位奉仪迟疑不肯应,郭昭训却率先福礼告退:
多谢娘娘仁德,妾先告退,晚些时候再来请安。
说罢福了个身子,垂着脑袋就缓缓退了下去。
高林二位见状,也只能跟着离去,但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出了正院的门,高奉仪林奉仪撵上郭昭训。
林奉仪朝高奉仪使了个眼色,高奉仪便说:我与林姐姐身份卑微,自没资格与太子妃娘娘争一争。可郭姐姐你不一样,你是淑妃娘家侄女,郭门的千金,论起身份来,可比太子妃娘娘要高。郭姐姐,你为何也不争?
郭昭训温柔笑着道:娘娘是妻,你我是妾,都是伺候殿下与娘娘的玩意儿,又有什么资格与娘娘争?娘家出身高低又有何用,不得太子喜欢,争也无趣。
她温柔眉眼含着几分笑意,却有些哀愁的样子,像是十分无奈。
好在娘娘是厚德之人,待你我都不错。日后好好伺候娘娘,必然也有不错的前程。
林奉仪不甘心:可是凭姐姐的出身,只得昭训的位份,的确低了些。殿下敬淑妃,待姐姐自然该不错,姐姐可以一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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