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握得更紧了些,本王这一生只握过一个人的手,握住了就不会再松开,不管新鲜不新鲜,握在一起就是握在一起了。他把手举到眼前,白蓁蓁,你要是真怕本王,那就一直怕着,怕到不敢离开,终此一生都不敢离开。
白蓁蓁的小脸儿俏红俏红的,她家阎王就这点好,隔三差五就会跟她交交心,还会像模像样地警告她一番。她喜欢这样的警告,不管怕与不怕,她这辈子都是没打算离开他的。
肚子又叫唤了一声,她有点儿尴尬,晌午就吃了半个饼,真饿了。
他皱眉,就吃半个饼?白蓁蓁,要是外面的生意让你忙成这样,本王必须考虑收回当初的决定,你还是在家里待着比较好。左右现在住在红家,不似从前文国公府那样憋屈,你应该也待得住的。你考虑考虑,本王是认真的。
白蓁蓁有些慌,连连摇头,不,我不在家里待着,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你要是因为我晌午只吃了半个饼这事儿,那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好好吃饭,再也不会糊弄自己,行吗?求你别把我关在家里,我不想成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宅女子,不想让自己的一生都浪费在无休止的深宅内斗中。像从前文国公府那样,太可怕了。
说到从前的文国公府,白蓁蓁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虽然她和姨娘仗着背后有红家,并没有在大叶氏手底下吃多少亏。可那也只是表面上的,她们最多也就是痛快痛快嘴。
实际上,大叶氏的手段来得急促又猛烈,就在她姨娘怀着轩儿的那些日子里,几乎每天都要面对危机。那些针对胎儿的手段层出不穷,她们真的是拼尽全力才把这个孩子保下来。
轩儿出生了,是个男孩,大叶氏母子三人又开始了无休止的明算暗算。轩儿从小到大掉过湖,摔过树,落过假山,还走丢过。每一次的意外中都有大叶氏的影子,以至于那段时日都快成了她的心理阴影。
所以她很厌恶深宅,很讨厌整天都待在府里,不管是白府还是红府,她都有一种深宅恐惧感。她想走出来,走在大街上,不管多奔波忙碌,心情都是好的。
她求君慕楚:别把我关在家里,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行不行?
她说这些话时,眼里有掩不住的恐惧,抓着他袖子的手都因为抓得太紧,而关节发白。
他一下就知道这小姑娘是真的慌了,也明白了过去那十几年,文国公府竟是给她留下了如此之深的心理阴影。便开始后悔自己说的话,赶紧哄着:别怕,我就是说说,就是生气你晌午不好好吃饭。只要你能把自己照顾好了,那么不管现在还是将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不会拦着你。红家分到你手里的生意也不少,以后你该怎么打理就怎么打理,我非但不会过问,还会给予支持。只要是你喜欢做的事,只管放手去做就行。
这下白蓁蓁可高兴了,松开跟他握在一起的手,转而两只手都抓上了他的胳膊,人都吊在他胳膊上。阎王你可真好,我的眼光也真不错,居然挑中了这么好的一位夫君。
他失笑,是你挑中的本王?
她想了想,确定地道:是啊,是我自己挑中的呀!我记性一向好,不会有错的。
他也琢磨了一会儿,点点头,也是,敢当街拦本王的马,整个东秦你还是头一份。
小姑娘一脸得意,以前听说所有敢近你身,或是冒犯你的女子都没有好下场,但我都拦你的马了,也没见你把我怎么样,可见你当时心里也是有鬼的。
好像是一个秘密被猜穿了一样,他有些尴尬,随口为自己狡辩了一句:当时是冲着你姐姐的面子,毕竟她是老十认定的媳妇儿,赐婚的圣旨她还没接,本王要是先把她的妹妹给得罪了,回头你那个巧舌如簧的二姐姐再拿这个说事,不嫁给老十,依着老十的性子,肯定是要把本王的慎王府给拆了的。
白蓁蓁听得直笑,承认你那时候心里就有我,你能死啊?还找这么个蹩脚的理由,可没听说阎王殿殿主以前还因为谁谁谁的人情,对哪个姑娘宽宏大量过。我至今都还记得民间盛传你把一个女子给扒了皮,当时听到传闻的时候,吓都吓死了。
君慕楚也感叹:世事难料啊!本王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栽在你这么个小姑娘手里。他揉揉小姑娘的头,这丫头的头发软软的,毛茸茸的,揉起来手感很好。白蓁蓁,快点长大吧!
她也想快点长大,可是又不想长大,就像现在这样小小的,能抱着她的胳膊挂在他身上,也挺好。于是美滋滋地继续在他身上挂着,惹得街上不少人为之侧目。
九皇子带着白四小姐在街上行走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特别是今生阁这一左一右一条街,几乎隔几日就能见着一回。因为四小姐是今生阁的大掌柜,又帮着阎王殿分析卷宗,所以君慕楚有时公务完成得早,又打听到她在今生阁这边,便会过来接上她,一起回慎王府。
来得早了呢,两人就在街上走走,白蓁蓁性子活泼,不愿意总是在马车里拘着,两人便像现在这般一边走路一边说话,偶尔还要买些街边的小吃带回慎王府去。
一来二去的,这条街上的人都对两个人走在一起见怪不怪了,只是有很多高门贵户家的小姐听说了此事,就特意过来这条街上溜达,只为了能有幸远远地看九皇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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