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你怎么来了?
她扬声开口,冲着下头就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白蓁蓁一边问一边往下走,守夜的小药童一见是她认识的,赶紧就把人给让了进来,再将门关上。
郑玉琳迎着白蓁蓁过来,急声说:我到红府去寻你,红府人说你没在家,可能是在今生阁,要么就是在慎王府,我先到这边来碰运气,还好你在这儿。
蓁蓁,我父亲出事了,你快帮帮我。
她明显是跑来的,模样有些狼狈,鞋面儿上都沾满了雪,脸蛋冻得通红。
白蓁蓁赶紧把自己手里着的汤婆子给了她,然后安慰道:你别急,慢慢说,郑大人出了什么事?
但凡我能帮的,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能帮,只有你和今生阁能帮这个忙。
蓁蓁你听我说,我父亲这会儿正在仪国公府里,仪国公夫人难产,仪国公进宫请了太医,皇上便让我父亲带着一位千金科的圣手去了他们府上。
这位千金科的大夫从前是在宫里为娘娘们接生的,医术很是高明,可仪国公夫人的情况比较特殊,据说孩子在肚子里是坐着的,根本不可能活着生出来。
前堂这一闹腾,值夜的两位大夫也过来了,那位女医庄代秋也是主值千金一科,一听这话立即就道:孩子坐生最是难保,弄不好一尸两命。
郑玉琳点头,我父亲和那位太医也是这么说的,可仪国公府的老夫人不说理,一定要保孩子,因为那是一个男孩儿。
她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可以剖腹取子,就一定要让太医给国公夫人剖腹。
可是太医说了,剖腹取子是最后关头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一定剖腹,且不说婴儿不一定能存活,母亲是一定会死亡的呀!可是这道理跟那位老夫人说不明白,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国公夫人的死活,她在乎的只是肚子里那个男婴。
白蓁蓁听得直皱眉,老太太疯了不成?
一个大活人说给剖了就给剖了?
我父亲也是这么说的呀!可是那位老夫人十分蛮横,还说是皇上下的令让他们来为国公夫人接生,就一定要把孩子平平安安给接出来,否则就是抗旨。
我父亲现在被困在仪国公府里了,回来报信的随从说,如果不剖腹取子,就不放我父亲和那位太医出来,还要到御前去告他们的状,说他们抗旨不尊。
蓁蓁你们快帮帮忙,这种情况今生阁有没有办法呀?
白蓁蓁回头看女医庄代秋:有办法吗?
庄代秋点头,有,就是剖腹取子。
只能剖腹?
她听得皱眉,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被剖了,于心何忍啊?
大人能活。
庄代秋告诉她,阁主之前曾传我剖腹取子的法子,包括止血的针阵如何去结,这些都曾传授。
所以在下有把握剖腹取子的同时也保住大人性命,请四小姐放心。
白蓁蓁和郑玉琳同时松了口气,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吧!
白蓁蓁也顾不上再去换衣裳了,只将外袍仔细系好,便随着郑玉琳出了门。
今生阁门外一天十二时辰都停着马车,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几人上了车,车夫也从前堂走了出来,立即催动马车,朝着仪国公府的方向快速奔了去。
上都城里不只有一位文国公,还有很多个国公,比如说仪国公、齐国公、郑国公。
只不过只有文国公白兴言利欲熏心,参与到了朝政中来,又与叶家结亲,同郭家亲近。
故而文国公府是是这些国公府里面最气派,也是最显然的一个。
仪国公府一向靠着朝廷的俸禄过安稳日子,在外头还有些庄子和生意,算是富庶。
因为过于低调,所以京中许多人都差不多要把仪国公府给遗忘了,所有人都只记得上都城里有个大名鼎鼎的文国公府,提起仪国公府,许多人甚至还要想上一阵子才能想得起来。
直到半个多月前,老仪国公离世,这才又将仪国公府拉回到人们的视线当中。
白蓁蓁记得她还让白浩轩去祭拜过,因为九皇子不在京中,所以必须得有人替九皇子出面。
她身为未婚妻原本是该由她出现的,可她毕竟是女子,祭拜的场合不方便,故而就让白浩轩代行。
白浩轩回家来就说仪国公府的老夫人是个黑面,到不是人长得黑,是说她的脾气性子,总拉着一张脸,给人感觉极不容易接触。
她当时还宽慰说反正以后也不打交道,黑不黑面也不关她们的事。
可这才多久啊,她就不得不亲自带人登了仪国公府的门,竟还真是要同那位老夫人打交道。
蓁蓁,阿染有消息吗?
因为有今生阁的女医同行,郑玉琳心里有了底,便同白蓁蓁扯起闲话来。
她这一走一个多月了,也没个动静,我这心里总惦记着。
惦记也没用,她们这些是秘密行动,不可能传消息回来的。
白蓁蓁叹了一声,我其实连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想来是还在京中时就隐藏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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