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贱民,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出如此行径,还不快快穿好衣裳,随我等到官府去!
白鹤染两辈子也没有逃得如此狼狈过,一直到把那两名巡视的官差甩得不见了影子,她依然不敢停下逃路的脚步,甚至连头都不敢回,生怕被人瞧见她的脸。
君慕凛在她后头跟着,看得直笑,我说娘子,你跑那么快作甚?还把脸给捂起来了,你可真行。就算被人看到,那丢的也是一个丫鬟的脸,这张脸现在又不是你自己的本来样貌,你怕个什么劲儿啊?娘子,别着急,身后的人早就甩没影儿了,两名官差而已,以你我的身手想甩掉他们那就是眨眼的事。娘子你等等我,你跑慢点儿,前面就是兰城了,跑快了容易引人怀疑。你看你耳朵根子都红了,娘子你是不是害羞了?
她真想拿根针把他的嘴给缝上,以前没发现这人嘴这么碎啊!
不过他说得确实也有道理,进入兰城再这么跑,就会被有心之人给盯上了。
速度终于放慢下来,待终于站到卫府的墙根儿底下时,天都已经大亮了。他算算时辰,告诉她:这会儿差不多辰时,主子们正忙着起来,你回去正好。不过他伸手想去摸她的脸,被她躲了。他就笑,亲都亲了,有什么好躲的。我只是想提醒你,脸都红到脖子根儿了,这样子就算回去了也容易被人察觉出不正常,所以娘子你还是调整好心态,让自己平静下来,才有利于继续潜伏在卫府。
她恨得咬牙切齿,也害羞得无地自容。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早恋被抓了个现形,又羞又恼,滋味却又万般甜蜜。想她三十好几的灵魂,却在一场新的人生中体会到初恋滋味,何其幸也。
回去吧!他帮她捋了捋散乱的头发,在她额间轻轻印下一个吻,唇角挑起迷她心神的邪笑,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薄情!她低声咒骂,却笑得依然甜蜜。
卫府的高墙挡不住白鹤染的进出,但府里森严的守卫却让她行走得并不轻松。不过好在此时天已经大亮,暗哨的紧张程度远不及夜晚,她只要小心一些,还是可以躲得过无数眼睛。
默语住的院子里,昨天四个守着的丫鬟这会儿只剩下两个,其中一个正站在正屋门外大声冲着里面喊话:姑奶奶起了没?起了就吱一声,会有下人过来送饭。
很快地,里面就传出冬天雪的声音:还没起呢!催什么催?整天大门不让出二门不让迈,起那么早做什么?早饭就先搁着,等姑奶奶起了自然会叫你们过来送。
门外的丫鬟冷哼一声,跟身边同伴道:气势还挺足,还当自己是从前的姑奶奶呢?卫府早就不是从前模样了,如今都是新夫人说了算,给她面子才叫一声姑奶奶,否则早就提了扫把赶出去,咋唬给谁看呢?
白鹤染从后窗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一落地就见冬天雪站到了她跟前,她竖起手指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才放轻了脚步走到默语的床榻边。
默语早就在榻上坐着了,见她回来便松了口气,以唇语同她说:小姐回来我就放心了,你不回来我都不敢说起身,就怕送饭进来的人瞧出咱们少了一个。
白鹤染点点头,走了炭火盆边上去烤自己的衣裳,同时也告诉默语:咱们今儿得换一种策略,得想办法主动出击了
第1065章 送你一滴天赐公主的血
冬天雪得了白鹤染的授意,试着去拉房门,发现房门是从外头锁起来的,气得她把个门板子扳得砰砰响,一边拍还一边喊:外头有没有人?你们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锁门?我家夫人是卫府的姑奶奶,是知府大人的亲妹妹,把我们锁在屋里算怎么回事?快把门打开,再去跟知府大人说,就说我家小姐醒了,要见他。
门外的丫鬟也不示弱,立即回道:吵什么吵?知府大人忙着,没空见。
有没有空你怎么知道?你去通传了吗?冬天雪气得把门拍的更响了,快去传,你们是丫鬟,就得有个丫鬟的样子,主子不见是主子的事,可是你一个丫鬟怎么就能做得了知府大人的主?能做得了知府大人的主的,要么是老夫人,要么就得是枕边人,你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就敢干这事儿,莫不是你对知府大人还有别的想法?那回头我可得跟知府大人问问,看他是不是想把你这个丫鬟收了房。
白鹤染在边上补了句:还得跟府里的新姨娘说一声,她入府也还没多久,就已经有别的女子惦记上她家男人了,这可不是小事。
门外的丫鬟显然很害怕新姨娘,特别是关于男女这方面的事,几乎是白鹤染的话刚说完,门外的人立即就开始反驳:胡说八道!小地方的丫头莫要胡言,我们府里新夫人是专宠,任何人都动摇不得新夫人的地位。
那就立即去通传,知府大人见或不见,也得他亲自说,而不是你自作主张。这是白鹤染的话,我们虽是小地方来的,但也知道主仆有别,也知道不管主子们再如何对立,跟奴才也没有半点关系,奴才就要守本份,一个主子都得罪不起。
外面的丫鬟显然是被说动了,也可能是被那个小妾吓的,于是其中一个跑了开,应该是去请示知府大人了。剩下的另一个开了口,对着门里面的人说:去通传也没有用,老爷是不会见你们的,你们就不要再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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