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语心里很不好受,她已经听到了父亲的话,她的亲事家里会有安排,那会是什么安排呢?父亲始终记得自己是庶女,那庶女肯定就是为嫡女铺路的,白家的嫡女是白鹤染和白花颜,二姐姐自是不需要旁人铺路的,以父亲同二姐姐的关系,他也不可能会为那个女儿铺路,那么就剩下白花颜了。
难不成要她为白花颜去铺路?凭什么?她绝对不干。
白燕语放下手中缝了一多半的斗篷,告诉立春好好藏起来,别放在明面。
立春按着前几日的藏法继续藏好,一转头,竟发现自家小姐已经出了屋子。她吓了一跳,赶紧追上前去,小姐,都这个时辰了,您这是要上哪儿去?
我到院子外头走走。白燕语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虚声的动作,再指指林氏的屋子,示意立春小声些,别让父亲听见。
可实际上那屋的人根本听不见,因为每次白兴言到这边来,林氏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其进入状态。两人从来都不避讳下人,甚至也不避讳自己的女儿,就像现在,那屋子里的动静听得守夜的下人都脸通红,这让白燕语的脚步更加快了些。
小姐这是往哪儿走啊?立春瞧着她越走越远,不由得担心起来。
白燕语脚步依然很快,边走边说:到府门外去,放心我不走远,我就在府门口坐一会儿。这府里憋得透不过气来,闻着味儿都觉得恶心。
她是受不了她爹和她姨娘的那股子劲儿了,从前不觉得如何,现在是越听越恶心。
立春见实在劝不住,便也只能跟着一起去,本想着反正府门这时候也不会开,大不了到了前院儿再回来吧!
可是真没想到,才一到前院儿就看到文国公府的大门正敞开着,还有一个身影坐在府门外头,正居中间,看起来有几分落寞。
立春看到站在往前几步的迎春,赶紧跑了过去,迎春姐姐,你怎么站在这里?说着指了指外头坐着的人,二小姐干嘛呢?
迎春到是不像她这么大惊小怪的,她对自家小姐的各种行为,早就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半夜出来坐着算什么,有时候还上房坐着呢!更有时候还在院儿里的树枝上倒吊着呢!
散心呗。迎春笑笑,小姐说这叫呼吸新鲜空气。说着话,冲着随后过来的白燕语行了礼,奴婢给三小姐问安。
白燕语赶紧摆手,迎春你不必同我这样客气,我也是睡不着,想出来转转。既然二姐姐在那,我就过去同她说说话,你们便在这里等等吧!
她留下立春,自个儿走出了府门。
今晚守门的门房实在郁闷,一个二小姐搁这儿坐老半天了还没回去呢,这又来了个三小姐。这府里的小姐都什么毛病,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外头坐着?
二姐姐。白燕语走到近前,我同你一起坐一会儿行吗?
白鹤染冲她笑笑,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白燕语便挨着她坐了下来。
但白鹤染不说话,一直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白燕语忍不住了,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却见巷子口转过来一辆马车,车轮滚动,声音在夜幕下显得十分突兀。
白燕语有些担心,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二姐姐,咱们还是回去吧?
白鹤染拍拍她的手背,不怕,在自己家门口你怕什么呢?不管是什么人,这个时辰往这边来一定有他的道理,咱们估且看看,听听,全当解闷。
白燕语叹气,有这样解闷的么?二姐姐你胆子真是大。
她确实是胆子大,但之所以没动,也是因为眼神好使,看到了那马车的车厢外头挂着的牌子上,赫然写着一个凌字。
上都城敢用这个字的只有一家,那使是凌王府。这是五皇子到了。
果不其然,马车停住,赶车的人正是五皇子的随侍,品松。
品松也是不懂了,之前在学士府门口时,自家主子还拒绝了李家小姐的提议,说不会来找天赐公主治病。结果到了王府门口却不下车,反到让他将马车往国公府这边赶。
真是,主子的心思猜不得,猜也猜不透。
这是五殿下?白燕语几乎傻了,她还以为自己眼瞎了,又或是心中执念太重,产生了幻觉。可待她揉揉眼睛再去看时,却真真地看到五皇子正在品松的搀扶下走下马车,还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这边走过来。
不,不是朝着她走的,是朝着她二姐姐。可白燕语还是激动,自上次城隍庙一事过后,她还没有见过五皇子,只是听说他在阵法中被困数日,生机耗损,情况不是太好,可也没想到,竟会是这么不好。
面色苍白,走路无力,就下马车都要下人的支撑才行。
这还是她一眼就相中的那只狐狸吗?
白燕语站起身来,一手捂住嘴巴,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到是把五皇子给弄得一愣。
他看着这个对着自己捂嘴哭的小姑娘,想了老半天,终于恍然:你是那日跟着一起去逛庙会的白家三小姐?见白燕语还在哭,他微蹙了眉,你见了本王哭什么?
到是很奇怪,这个小姑娘虽然在哭,一双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他,他心里到也生不出厌烦。不像是对着那李月茹,三句话不到头他就觉得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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