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话。您要是不接,奴才多往白府跑几趟到是没什么,可是万一哪天皇上一发怒怪罪下来,我这条小命可就他一边说一边硬挤出几滴眼泪,还叹了一声:唉,伴君如伴虎啊!
白家人集体翻起白眼。
伴君如伴虎这话是没错,但也得分谁伴。别人伴那是跟伴虎似的,可你江公公据传闻,你都快把皇上给侍候成猫了。你怕个屁啊!这些白家人的腹诽之言,其实江越心里都有数。所以他有倚仗,所以他敢指着文国公鼻子骂。再者,真就是那样,十殿下喜欢个姑娘容易么,皇族这边想尽一切办法拉拢,你们却一天到晚的拆台做对,这
不是有毛病是什么?
他憋憋屈屈地又抹了一会儿眼泪,迎春的茶也端了过来,江越喝了一口,再问白鹤染:接吗?
白鹤染摇头,不接,没见过,没有感情基础,不嫁。江越一脸苦哈哈,那成,那奴才明儿再来。说罢,一挥手,身后跟随而来的小太监将一个大竹篮子递给迎春,这是南方送来的鲜桃,皇上命奴才给二小姐带过来一些尝尝鲜。二小姐,奴才告退了,明天
见。
随着江越的离开,白家人议论纷起,主要是红姨娘母女和谈氏之间的谈论,隐约听到谈氏说了句:看来白家的风向是要变啊!然后给老夫人打了个招呼,走了。
三夫人关氏一看眼下这个情况,自己也不便多留了,便也跟着一起走了。
白蓁蓁凑到近前,笑嘻嘻地问白鹤染:你那桃子能不能分我几个?我顶爱吃桃。
白鹤染点头,让迎春当场就抓了几个给白蓁蓁的丫鬟装了回去。
红氏母女挤兑叶氏,从来不当着白兴言的面儿,眼下白兴言都回来了,她俩立即一个化身美艳柔情又乖巧的少妇,一个化身懂事听话的好女儿,也不继续留着听八卦,拉着白浩轩就走了。反到是白惊鸿捏着帕子低声啜泣,叶氏在边上叹着气哄劝,两母女看起来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特别是叶氏,劝着劝着还说了句:话是那江公公说的,他连你的父亲都不放在眼里,又如何能瞧得起我们母
女。
白鹤染听了这话,微微勾起唇角,叶氏故意强调江越没有把白兴言放在眼里,这是想加深白兴言的怒气。然而这件事情到底是因她而起,白兴言不能把火气撒到江公公身上,那就只能冲着她来。
果然,叶氏的话音刚落,白兴言立即就炸了。眼下的他觉得骂白鹤染已经不能解气,他得动手,得用打的。
于是冲着厅外大叫:来人!去祠堂将家法给本国公请出来!
外头立刻有人应了声,就要往祠堂方向跑,却又听到老夫人也厉喝一声:给我站住!她看着白兴言,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为了别人的女儿,要用家法去打自己的女儿,这还是她生的儿子吗?
母亲为何要阻拦?白兴言看着老夫人,目光冰冷,是认为这个孽畜不该打?母亲从来都护着她,可是她都干了些什么?你还要护她到什么时候?
白鹤染也怒了,啪地一拍桌子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娘,有这么跟亲娘说话的吗?
白兴言抓起个茶碗就朝她砸了过去,可惜,没砸中。
我也是你爹!有你这么跟亲爹说话的吗?
我这不都跟你学的吗?白鹤染带着一脸鄙视与讥讽看着白兴言,你怎么对祖母,我自然就怎么对你,有样学样。如果这是你们白家的规矩,那么恭喜你,在你这辈发扬光大了。
白兴言气得抓狂,就觉得不管说什么这个女儿都有话堵着他,他的母亲也在同他唱反调,这个家里到底是谁说了算?叶氏看着眼前这一幕,暗里捏了白惊鸿一把。母女二人配合多年,白惊鸿一下子就明白她母亲是什么意思,于是也不再擦眼泪了,就让两串泪痕挂在脸上,然后走到白兴言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父亲,
都是惊鸿不好,父亲别生气,也别怪二妹妹,要怪就怪惊鸿好吗?
白兴言看着她,这么美的一张脸,连哭都能倾艳天下,怎么还有人舍得欺她,辱她?
他拉着白惊鸿,再指指白鹤染,你看看,这才是我们白家的嫡女!这才是我白兴言的女儿!
白鹤染一下就笑了,好啊!我没意见。话说得轻松又无所谓,以一张天真的笑脸去回击愤怒的白兴言,相比之下,白兴言就显得十分可笑了。
的确可笑,因为白惊鸿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
老夫人默默垂泪,她对白兴言说:这么些孩子,你愿意偏疼哪个,我不管。但是我必须得提醒你,阿染是十皇子殿下相中的人,你若动了她,咱们白家,没有好下场。老夫人留下这一句,便由李嬷嬷搀扶着走了。临走时深深地看了白鹤染一眼,接收到的是一个宽慰的目光。她明白,这目光是让她放心,可是她如何能放心?她的阿染才十四岁,在这个没有爹疼没有娘爱
的家里,真的能生存下去吗?
她回过头来,小声同李嬷嬷说:寻个机会再劝劝阿染,让她接了那道圣旨,告诉她,那是她的保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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