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语也觉有道理,便不再惦记,抱了被子就要跟冬天雪一起挤到外间儿,却被白鹤染给拦住了:如今你是卫府的姑奶奶,虽然这屋里没外人,但是难保夜里不会有人悄悄摸进来查看。我们既然做了这场戏,就要把戏做足,任何一个细节都不可以忽略。
这一夜,白鹤染跟冬天雪挤在外间,默语一人睡在里间。冬天雪临睡前琢磨着一件事,怎么想都想不通,于是侧过身来问白鹤染:主子,你说任何一个细节都不可以忽略,可是明明昨晚上你跟十殿下出去了一整夜,这怎么忽略了呢?
白鹤染叹了气,那是意外,以后我尽可能注意一些,不让这样的意外发生。
一夜无事,次日清晨起得最早的是默语,起来之后侍候白鹤染穿衣梳洗,然后才给自己梳妆。刚把自己打理好,就听外头有下人的声音传了来:姑奶奶在屋里吗?奴婢是新夫人身边的丫鬟,新夫人请姑奶奶移位过去坐坐。
屋里三人对视了一眼,白鹤染笑了,这么快就来了。
门外又有声音传来,是老夫人在喝斥那个丫鬟:坐什么坐?跟她有什么好坐的?她不过一个小妾,竟也敢派人请姑奶奶过去坐,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谁给她的脸面?
那丫鬟脾气到也是好的,也不怒不恼,只跟老太太讲道理:奴婢就是过来传个话,去不去在姑奶奶怎么想。至于新夫人的脸面,那也都是老爷给的,老爷说她是妾就是妾,说她是妻她就是妻。昨晚上奴婢还听老爷说来着,说明日宴客,不如就趁此机会将新夫人的身份抬一抬,抬成正妻,往后就是真正的夫人了。
老太太可气坏了,可是气又有什么用?如今府里没有正室主母,她儿子要抬妾为妻她也拦不住,弄不好还会传出一个老夫人干涉儿子家室的坏名声。
可是儿子管不了,自己的女儿总是能管的。默语的房门被拍了起来,拍门的人是老夫人,她说:采文你不能去,你一定听娘的话,千万不能过去见她。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小院子里被放出来,你再过去那就是自投罗网,傻子才那样干。想想小天,他不能失去你。
白鹤染示意默语开门,默语点点头,走过去将房门打了开,老夫人一下子就冲进来把她给拦在身后了。千万不能去,去了你可就回不来了。
那个来传话的丫鬟叹了气说:新夫人真的只是叫姑奶奶过去说说话,并没有提过不让回来的事。昨儿老爷准许姑奶奶住在老夫人这边,新夫人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这话一出,到是让白鹤染想起了昨儿白惊鸿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到是来了。当时她没太理会,可这会儿想想,却觉得白惊鸿这话说得别有深意。
什么叫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到是来了?如果说不该来的人指的是她们假扮员外夫人这一行,那么该来的又是谁的?白惊鸿是在等什么人吗?
默语开始劝老夫人:母亲,我还是过去看看吧,她毕竟生活在咱们府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总这么躲着她也不是办法。何况她既然想见我,就算我不出这个院子她依然可以见到我。与其让她来这里闹腾,莫不如我主动过去,她说什么我听什么,不惊着小天就好。
老夫人还是不愿意让她去,可是默语说的也有道理,那小妾娇纵跋扈,真不去见一定会闹到这边来,万一再把小天给抢走就更麻烦了。
默语最终还是跟着那丫鬟去了,白鹤染跟冬天雪要跟着,那丫鬟却说:新夫人只见姑奶奶一人,你们二位就留在这里吧!
白鹤染摇头,新夫人是你的主子,我家夫人也是我的主子,你听你主子的话,我护我主子周全,这一趟我一定要跟。你若执意不让我去,那我们就有理由怀疑新夫人是另有所图。
那丫鬟说不过她,只好点了头:那就只跟一人,到了之后能不能再跟着一起进屋,可就得听新夫人的话了,你们商量一下是由谁跟着。
白鹤染往前走了一步,我跟着。说罢搀扶着默语,夫人,我们走吧!
白惊鸿住的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精致,还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冰肌玉骨。
来的这一路,那丫鬟在前,白鹤染陪着默语在后,到是把这一路经过的院落和景致都记了下来。默语便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有一个出来走动的机会,而且不用担心迷路。
冰肌玉骨院儿侍候的下人多,比起老夫人那里要热闹许多。领路的丫鬟一路把她们领到了主屋门口,然后让她们稍候,自己进去回话。不多时再出来,便对她二人说:都进去吧,新夫人开恩,让你们一同进去。姑奶奶,别怪奴婢多嘴,您一会儿跟新夫人说话还是把握些分寸,如今连老爷都听新夫人的话,您要是冲撞了,对您可没什么好处。
默语冷哼:一个妾,还真当自己是正室夫人了?就算是正室夫人我也不怕,我是这府里的姑奶奶,知府大人是我亲哥,还能把我怎么样?说完,一把推了门走了进去。
白鹤染在后头跟着,二人才一进去那丫鬟就在身后把门给关了起来,她往后瞅了一眼,没什么说什么,再回过头时,就见坐在妆台前面的白惊鸿正朝着她二人打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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