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鹤染提出要去段府拜访,这到让他吃了一惊。主家确实是想把人绑回段府,可是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她自己提出要去了。刀剑未动,目的达成,于他来说是件好事。
终于,白鹤染的茶吃完了,她站起身,指着茶碗里剩下的茶叶对那小伙计说:下次做戏要做足一些,这种品质的茶叶怎么可能出现在街头小摊上?走吧,我们去德镇。
往德镇去时,白鹤染还是坐在自己的马车里,只不过在马车的四周跟了许多人,左右后方都被围住,队伍前方也有带路的,想跑是不可能了。
白鹤染也没心思跑,到是掀了车帘帘子跟外头的聊起天来:哎,你们段天德段老爷在家吗?听说他喜欢游历,时而游历到罗夜,时而游历到歌布,那这会儿呢?现在他人是在罗夜还是在歌布?总不该真的是在德镇吗?我可是听说他要去歌布等人。哎,他不在德镇的日子里,你们这里谁说了算?
被她问着的还是那个小伙计,白鹤染的话差点儿没把他鼻子给气歪,天赐公主,虽说艺高人胆大,可您这胆子也忒大了。您也不看看,眼下四面八方可都是我们的人,就算我们功夫不到家,使毒也不如你,但就凭着人数,真要打起来的话,累也能把你给累死。您是怎么做到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的?我们段老爷一直就在德镇,从来没出过远门。
哦?没出过远门吗?白鹤染将帘子放下,若有所思。
阿染,我们进了段家还能再出来吗?冷若南有些担心,就这么去了,无异于羊入虎口,如果没有把握能出来,不如想办法跑了,能跑几个是几个。
不可能的。白鹤染失笑,既然人家有了埋伏,就不可能让我们轻易逃掉。可若用折损大半做为逃命的代价,那我到宁愿去段府探一探。怎么说也是亲戚嘛!
你可拉倒吧!冷若南听气得跺脚,你们那算什么亲戚啊?我看非但不是亲戚,还应该是仇人吧?你爹可是拐走了人家的老婆孩子,还给孩子改了姓,那段老爷见了你们白家人还不得疯了?再说,你看他弄这么多人埋伏咱们,那能是安着好心呢么?
白鹤染不谈埋伏,只论这个亲戚的事,她说:是段天德跟叶之南和离之后,叶之南才嫁给我爹的,这论先后顺序的话,我们白家跟他没啥冲突。至于孩子改姓的问题,既然当初两个孩子跟了叶之南,那就说明段天德已经做好了孩子要被改姓的准备。叶之南是叶家嫡女,不可能孤苦一生的,肯定会再嫁。这种情况下他都愿意把两个孩子让叶之南带走,改姓什么的肯定也就不在意了。
天底下还真有不在意自己的亲生骨肉被改姓的爹?君灵犀听得也啧啧称奇,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段天德那老匹夫,也是不要他的脸了。
白鹤染不再参与她二人的讨论,只是在一遍遍回想刚刚那小伙计说的话。他说段天德从来没离开过德镇,从来没出过远门。可是据田开朗所说,林寒生一直跟段家和歌布国有联系,段天德也明确表示过自己会在歌布等着林寒生,等着他将白惊鸿平安送达。
她相信田开朗的话,但刚刚小伙计的话也不是说谎,那么这里面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田开朗所知的林寒的事情是假的,是林寒生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做假。
可这个说法靠不住,谁故意做假能做得对自己这么无利?让人知道他跟歌布和段家都有关系,对他有什么好处?
那么就是第二种可能了,那就是,德镇里的那个段天德是假的,是真正的段天德留下来的一个幌子。很有可能除了他自己之外,根本没人知道他是真是假,包括他的手下。
那可就有意思了!
白鹤染想,一个假的段天德在德镇,手里还有这么多的私兵,这私兵是从哪儿来的?段家是有兵,但绝对多不到这个份儿上,东秦绝不会允许段家有这么大的势力。
那么今日出现的这些兵马,就很有可能是老太后的。
她既来了,就不能白来,老太后的兵马营能捣毁几个是几个,老太后手底下的人能消灭几个也是几个。这么好的机会绝不能浪费,她需要好好策划一下。
德镇是一个不算繁华的小镇,虽然有段家驻扎在这里,但因为东秦朝廷对段家的监视一直都在,故而段家也是想低调,并不着重发展势力,就连一直住着的德镇也不参与规划与经营,一切全凭官府做主。
所以表面上看来,德镇同其它镇子没什么两样。至于实际是个什么样子,白鹤染想,段家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都不经营,不可能一点都不渗透,至少德镇的官府是不能完全相信的。
段府大门并不气派,就像个平常员外老爷家的门户一般,门口连个镇门石兽都没摆。
白鹤染一行的到底引了许多百姓围观,但看到他们是往段家的方向行了之后,便一个个散了去,就像没看到一样,避而不谈。
车队一直到了段府大门口,白鹤染才一下车,就见段府大门被人从里面拉了开,然后有一人大步而来,未等说话笑声先至,很是温和中又带着那么一点爽朗之意,听着到也舒服。
她抬头去看,但见迎上前来的是位中年男子,年岁较之白兴言差不太多,一身儒气,就像个书生。但这书生无论眉眼还是口鼻子,都能看出白浩宸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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