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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纸钱的下人们一哆嗦,赶紧闭了嘴,可还是忍不住反问到:咱们府上不就是在发丧么?奴才们是按规矩哭丧啊!死了人不哭,那可是大忌,会冲了活人的气运。他们是府中杂役,哭丧是他们今日的任务。
    可白花颜却切了一声,一脸的不屑,原本是丧,但现在已经成了喜。有冥婚赐下,丧事也变成了喜事。
    混账东西!冥婚如何做得喜?突然一声怒喝,白家老太太周氏在一众下人的搀扶陪伴下走了出来。周氏快六十了,平日里保养得当,腿脚也还算灵便,可这回兴许是白鹤染出事给她的打击太大了,人显得苍老了许多,走路也不太利索。她指着白花颜大声喝斥:让你跟着惊鸿一起听学,你的学都听到哪去了?
    主母叶氏一看老太太动了气了,赶紧把话接了过来:花颜,你祖母说得对,这冥婚虽是婚,但绝不能以喜待之。你虽为庶女,但既养在我跟前,就不能丢了我的脸面,免得坏了规矩凭白的让人看笑话。她看了老太太一眼,又问白花颜:你可听清楚了?
    白花颜立即屈膝行礼:女儿谨记母亲教诲。
    叶氏点点头,记得就好。然后又转向那几个杂役,面色肃厉起来,冥婚虽算不得喜,但也绝不能哭,哭就是不给皇家颜面,咱们文国公府担不起这个罪名。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盯着门口又新抬进来的一波纸人说了句:现如今这纸人都是按着死人样貌扎的吗?你们快瞧瞧,正进来的那个是不是跟二小姐有几分像的?
    第10章 谁先死谁先花
    一句话,引得白家人皆往门口看了去。这一看之下,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哪里是有几分像二小姐,这分明就是二小姐!
    她回来了?
    二小姐还活着?
    这灵幡儿纸钱和祭品还都摆着呢,灵堂也没撤,被赐冥婚的女儿突然又活着回来了。这让白家人一时间很难接受,更是觉出几分惊悚,一时间,场面气氛诡异又尴尬。
    可白鹤染却一点儿都不尴尬,她在府门口站了老半天,热闹也看够了,这帮子原主的亲人也认了个七七八八,起初不太想活的心情,也因为这帮子人有了些许转变。
    前世的白家逐年凋零,到最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整座大宅里空落落的,别说做伴,就连个吵架的人都没有。但今世的白家就不同了,一宅子妖魔鬼怪,个个心怀鬼胎,戏一个比一个足。看来她前世憋了一肚子的孤单寂寞,这回可有地方消解了。
    她跟着送祭品的人一起走了进来,不合身的宽大袍子再配上那张因为寒冷而愈发惨白的脸,吓人的程度跟扎的纸人也差不了多少。院子里摆放祭品的地方放着一个火盆,有个丫鬟正有一张没一张地应服着往里头扔纸钱,她走过去,将大把的纸钱拿起来扔入火盆,同时口中低低地念叨开来
    既然这些东西是为你准备的,我就给你烧了,但愿你比我命好,不管是重生还是托生,都能到个好人家。至于你留下来的这个烂摊子,放心,既然我接手了,便与他们周旋周旋,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全当给自己解闷。白鹤染,你安心去吧!
    没人听得清楚她在说些什么,但这烧纸的行为却是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白兴言紧皱着眉头,冰冷又嫌弃的目光投向火盆边上的女儿,厉喝道:你在干什么?
    白鹤染动作未停,人到是回过头来,忽然冲着白兴言展了一个天真无害的笑脸,父亲没看出来么?我在烧纸。
    白兴言一愣,有那么一瞬间让他觉得这个孩子跟从前似乎不太一样了,可再细想想,好像这个孩子从前是什么样的,他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别说送出去三年,就是没送出去的时候他也甚少能见到她。并不全是因为白鹤染总生病,而是因为他打心眼儿里就厌恶这个孩子,如同厌恶她那个一头撞死在文国公府门口的母亲。
    一想到这,他面色愈发阴沉下来,你在给谁烧纸?
    白鹤染将手里剩下的纸钱都扔入火盆,然后站起身,认认真真地回答他的问题:女儿从来都不是吝啬小气之人,这些纸钱自然也不会想着一人独占,反正都是白家的纸,谁先死谁先花吧!
    一句话,听得白家人集体风中凌乱。
    这嫡小姐怎么是这样说话的?
    白花颜年龄最小,性子再刁蛮此时也免不了被吓得打了哆嗦,口不中停地说:你不是死了吗?你是人是鬼?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开口向白花颜问道:你说说看,我是怎么死的?
    白花颜几乎是下意识地听话回答:说是你掉到了山崖下面。
    哦。她点点头,那兴许是我命大,山崖下头刚好有一眼温泉,我掉进温泉水里,捡回一条命。哦对了她说着,摊开手掌,摔下去时还捡了几根针,我看着质地样式都不错,便拿了回来。你们瞧瞧,是不是跟街边儿卖的不太一样?
    白惊鸿的神色微变,缩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眼底泛起了掩不去的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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