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二见到项五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就沉痛的道:“五弟,这都是王府的疏忽,竟让你流落在外多年,此次能在京都见到五弟,实乃托陛下的洪福。待五弟养好伤后,就跟我一起回西夏吧。二哥必会好好照料于你,不让祖父担心。”
项五有气无力道:“二,二哥。这如何能怪三叔和二哥?父亲母妃兄长们在边城被杀,三叔远在银州城,如何得知营救?就是我被追杀,也是我无能不能联系上祖父,所幸还能留着一命来见陛下,若能在陛下的庇佑下再见到祖父,便是老天垂怜了。”
两人各怀深意的寒暄两句,项二见项五再多说几句话就快断气的模样,便起身告辞道:“五弟你先在姑祖母这里好生休息疗伤,我今日便修书给祖父,也好让他也高兴高兴。我改日再过来看你,有什么需要的,你也尽可以派人来跟我说。”
项五谢过项二,又道是有伤在身,不能起身相送,两人满怀深情的告别。
项二离开安王府院子,路过花园假山时,一眼便看到了在假山边显然在等着他的姜璃。
姜璃穿了一身金银丝线绣的蚕丝百花纹浅紫色流纱裙,站在假山旁的树下,微风吹过,青丝和纱裙都微微飘起,斜斜的晨阳下,弯眼浅笑,让远远看见她的项二心就忍不住多跳动了几下。
他心想,我还是得想方法早点把她娶回去好了,这样看着虽然欢喜,也实在难受的紧。
项墨命下面的人停下,自己上前迎了姜璃,两人便站在树下说话。
姜璃的身高只及项二的胸前,站的近了,姜璃就觉得这样说话很不舒服,便站到了假山旁的小石阶上,再仰了头跟他说话。
项二看她的样子心里便又软又喜欢,但很多人看着,他也只能站在一步开外的地方一本正经的跟她说话。
姜璃对着他笑了笑,便又收了笑容睁大眼睛问道:“项二哥,你见到那个项五公子,觉得怎么样?”
项二觉得有些诧异。
因为他并不知道姜璃有前世的记忆,所以常常都会被姜璃的一些情绪话语反应而惊讶到,但无论是怎样的,纵然是别人看来怪异的,在他眼里也只觉得可爱至极。
他不知道姜璃为何问起项翊,便只以为她是因为项翊是自己的堂弟,所以关心自己问问而已。
“并没有什么,他不过是受了些外伤,养养也就好了。只是他这些年流落在外,性格不知道受了些什么影响,我没查清楚前,你尽量少点和他接触。”项墨温声道。
姜璃摇了摇头,撇嘴道:“我才不会去和他有任何接触,鬼鬼祟祟的在外面躲了六年,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说什么被人追杀追杀的。鬼才信!”
说到这里又想到项翊毕竟是项墨的堂弟,项墨又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她这样直接说项翊,项墨会不会不高兴?便不由得偷眼去看项墨的反应。
没想到项墨听了她的话后反而更高兴了几分,满含笑意的眼睛看着她,专注的让她有点不自觉的心跳加速。
她不知为何就有些不好意思,挪开了目光看着荷花池里冒着泡的锦鲤,嘟囔道:“反正虽然他是你堂弟,但就像你说的,他逢家变,又在外呆了六年,也不知道是不是会被什么人洗脑了什么的,这次回来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你还是小心为妙。而且躲了六年都没事,就到我们家门口被人砍伤成那样,真够假的。”
“嗯,我自然是知道的,你不要担心。”项墨柔声道。他又想伸手搂过她,好不容易才忍住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每次看她跟自己说话,都有些冲动,搂过她揉捏一番心里才会觉得满足,这,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习惯。
姜璃觉得他的话太过轻和,实在不像是重视的样子,便有些小不满的抬眼看他,却见他正静静看着自己,微微带着笑,在阳光下俊美得有些不真实,她看到自己小小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瞳孔里,脆弱单薄的像是要随时消失似的。
姜璃有些慌乱的伸手扶住了身边的假山,她刚刚很有股冲动去抓住他的衣襟,眼角余光看到那不远处的一排人影才反手按在了自己身侧的石头上。
项墨察觉到她一刹那的异样,看她摁在假山石头上的小手纤细幼白,在粗糙的山石砂砾衬托下更显精致脆弱,倒是担心起那石头会不会划破她的手,便皱起了眉。
姜璃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咬了咬唇低声道:“我看见那韩烟霓,虽说她和项翊是姨表兄妹,但也有六年多没见了,但我看她们两分明不像是六年多没见的表兄妹,倒是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天天见面很有默契的亲兄妹似的。我怀疑韩家是不是跟他一直有勾结,韩家不是也是因为六年前的变故离开边城的吗?”
项墨惊讶于她的敏锐,看她形容有些脆弱,忍着拉过她的冲动,安抚道:“我知道,我一直有留意韩忱的动静,他们有什么,不会瞒得过我去,你放心好了。”又道,“过几日我便约姜晞出去游玩,你想方法跟着他一起出来。”
安王府的侍卫较为严密,且项翊又住在府中,项墨不想出现任何意外,也不再夜晚过来找姜璃。
姜璃点头,见两人也已经说了一会儿话,不想停留太久引人侧目,便告辞了离去。
项墨看着她领着不远处的两个大丫鬟离去,心里只想着,他得赶紧想方法把亲事先定下来再说,这样子看着姜璃明明有什么心事,自己却不能安抚她的状况,实在是太糟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