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笑道:“四妹妹这边坐,我三表哥虽然人傻了点,其实性子是真的不错,心地又好,你多和他接触接触就知道了。”其实姜璃能说些别的把姜琪打击得体无完肤,但是她懒得跟她扯皮,她不来惹自己自己就不会直接出手打压她。
姜玥羞红了脸,霎时就把姜琪的嘲讽忘了,又高兴三姐今天难得对她的亲近,又因为她说的话而有些微妙的烦恼。
姜琪又冷哼一声,平日必是要再接再厉不占上风不停的,此时却不知为何突然也不说话了。姜璃有些好奇的看她,却见她正盯着台下有些出神。
姜璃便也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这一看却顿时全身都僵硬了,身上的血液像是突然被抽离,浑身发冷。
此时刚刚走到台上的是一个高大的青年,脸色峻寒,五官如同刀刻一般深刻,全身散发出一种冷冽肃杀的气质,就像一把已开刃的刀,锋利果决。此时他身上那套青色教官服已经血迹斑斑,但他仍是身姿挺拔,没有半丝受伤之人软弱之态。
韩忱,是啊,她就是今天在她二哥的结业小比上看见韩忱的,并且被他的冷冽气质所吸引,从此万劫不复。
这时姜琪已经叫了侍卫去打探这人是谁。
侍卫很快回来,回禀道:“启禀二郡主,此人是京卫指挥使司的经历,名唤韩忱,他同时每周都会来书院教授格斗武艺。刚才他已经连续和十数几人对打,仍不肯换其他教练上。”
大齐朝尚武,勋贵世家子弟多数从小跟名师习武,很多皆是极为出众的,和十数人对打仍能坚持到现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姜琪赏了她,便若有所思的坐到了一旁,不再出声找茬。
她不是看上了这个韩忱,而是她看上的那个人杳无音信,可能只有台上这个人才知道那人在哪里。
姜璃低垂着眼,看自己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她记得这之后韩忱仍坚持了数场,并出手打伤了二哥姜晞,当时她还甚是恼怒。好在只是皮外伤,并不影响姜晞的结业大比。
可是事后韩忱却给了二哥很高的评分,道是因为姜晞和他的水平差距不大,他才出了全力,没有控制到力度。
后来她在二哥住的院子里看二哥龇牙咧嘴的换药,韩忱却到了房间里给姜晞送西夏上好的伤药,如此才熟识了起来。
那一切到底是韩忱算计的,还是真的巧合?该要来的总要来,她等着。
韩忱站在比武台上,他感觉到很多的视线投向他,但是他的直觉只专注在了两道视线上,都是来自同一个方向,他知道那是安王府几位郡主县主的包间。
六年前父亲和西夏王先世子战死,他带着母亲,先世子仅余的骨肉三公子和五小姐躲过追杀千辛万苦的逃到了京都,隐居了五年积蓄力量,再没有人注意他们,才从去年正式开始计划。
他自是认识安王府的众人的,甚至他到皇家书院来施教都是为了接近安王府的公子,进而能够进一步接近项老王妃,甚至项皇后,因为只有得到她们的支持,他们才有可能重新回到西夏,帮三公子夺回世子位。
原本他计划是要想办法娶明惠郡主的,因为明惠郡主的外祖父是西夏项家另一支很有影响的势力,也是项皇后的嫡亲兄长,娶了她,必然能得到项皇后和她外祖家的支持。
可是他看到了姜璃,就改变了主意。
而且三公子曾经在西宁寺的一次礼佛日救过在后山乱跑的明惠郡主,当时他看明惠郡主看三公子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可能是喜欢上了三公子,三公子娶她,也更能得到项家族老的支持。
只是当时明惠郡主并不知道他们是谁,所以今日她看到自己,才会特别注意吧。
第7章 异样
一切都照着剧本上演,韩忱伤了姜晞。姜晞伤口简单处理后便被送回了自己院子修养,然后韩忱恰到好处的时机出现。
周衍和赵青淮还要比试,并没有跟着来姜晞的院子。因此院子里只有姜晞和姜璃几个姐妹。
姜晞对韩忱很推崇,他见到韩忱很高兴,并无丝毫责怪他的意思,只说是自己学艺不精,又说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连大夫给他换药时大呼小叫的样子都收了起来。
韩忱致了歉意,送了外伤药,道是西夏上好的外伤药,又让姜晞好好休息,准备结业大比,便提出告辞。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明惠郡主姜琪突然出声问道:“西夏上好的伤药?韩教习为何会有这个?难道韩教习和西夏有什么渊源?”
韩忱转头看着明惠郡主微微愣了一下,似是有些诧异明惠郡主会突然问这个,但只是诧异了两秒,便认真回答道:“禀郡主,下臣祖籍西夏,父亲曾是西夏都司下的将官,后来在和西域的战争中战死,下臣才带着家人来京都谋生。”
姜晞听得认真,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因为韩忱从来不曾在人前提过自己的身世。便忍不住有点高兴道:“原来韩教习出身西夏,我祖母和大伯母都是出身西夏王族,却也和你算得上是半个同乡了。若她们见到你,必是很开心的。”
韩忱垂下了眼睛,半晌才声音低沉道:“其实贵府的老王妃和大夫人倒的确是和家母有些渊源。家姨母曾是西夏王先世子的侧妃,只是在定昭二十七年的战役中,都去世了。家母幼时也是见过贵府老王妃的,和大夫人也算熟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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