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说法?”季溪并不相信,她觉得常劢行只是在逗她玩。
“古玩这个行当是讲风水的。”常劢行指了指几个人坐的位置,“我今天选择坐这里也是因为今天我出门没看黄历犯了冲,坐在这个地方消消灾。”
他话音一落,候天赐就开了口,她扭过头看着常劢行,不悦地问道,“怎么,以后请你吃饭还要看黄历?”
这句话语气很冲,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瞬间让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餐桌气氛又冷了下来。
季溪连忙扭过身帮小宇夹菜,顾氏兄弟则双双把目光投向了常劢行。
常劢行平静如水脸上没有起半点波澜,他不紧不慢地从汤锅里盛了一勺汤,用汤勺喝了一口,然后再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这才回答道,“你说错了,其实跟我吃饭你们得看看黄历,我们常家做的是江湖卖买,认识的也是一些江湖中人,稍有不甚就能惹到麻烦。”
“你看我刚才就把别人的车给撞了,那个子看在我们古芳斋的名号下暂时咽下了这口气,但冷不丁那一天会在背后下黑手。”
常劢行说这些话时语气依然平淡,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
候天赐不说话了,她微微地垂下了头。
季溪想候天赐不说话可能是因为常劢行话里的内容,因为他在跟她表明,跟他常劢行沾染上关系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也算是变相地在拒绝她。
候天赐是个聪明人,她应该能听得出来。
当然,常劢行说这些话可能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他们常家是走江湖的,跟候天赐这种官家出来的小姐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所以,尽早别了吧!
一顿饭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吃完。
候天赐付完帐回来,心情似乎变好了一些,她笑着对季溪说道,“难得你们到名都来,等一下我让我朋友把小宇带回酒店休息,我们再去其它地方喝几杯。”
小宇一听马上就不干,他举着手对候天赐说道,“阿姨,我妈妈说晚上要带我一起去玩的。”
季溪确实说过,不过她也就是说说,没想小宇还真的听进去了。
“有能带小孩子进去的酒吧吗?”季溪问候天赐。
“恐怕没有。”回答的是常劢行,“再说时间也挺晚了,你们明天还要开车回帝都,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你什么意思?”候天赐不太高兴了,她质问常劢行,“我想招待一下他们,你为什么不让。”
“我不是不让,是因为小宇不行,季溪也不可能把孩子托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然后自己一个人出去喝酒。”
常劢行第一次拉下脸来,“天赐,你想喝酒自己一个人去喝,季溪是有家庭的人。”
“你还知道她有家庭?”候天赐沉着脸拿起自己的包,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所有人都没有去追。
季溪是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追,追上去说什么,说常劢行这样维护她是无心之过?
显然,这些话候天赐不愿意听。
当然,季溪没有追出去是因为她以为顾谨森或是常劢行会追出去。
但他们都没有。
常劢行不紧不慢地从椅背上拿起自己的外套,还问顾夜恒明天几天出发回帝都。
顾谨森呢,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站在一旁。
顾夜恒自然是不会追出去的,所有人之中他最有资格当一个旁观者。
而他,很显然也只想当一个旁观者。
没有立场去追的季溪就有些着急了,她问常劢行,“候天赐这样跑出去不要紧吗?”
“她是成年人,会控制自己行为的。”
“可是她喝了不少酒,刚才她好像也是开车来的。”季溪突然想到这件事,“不行,我去看看。”
她把小宇塞给了顾夜恒,然后拿过自己的包奔了出去。
候天赐并没有走远,季溪在停车场追到了她。
她把她拉住,“你准备上哪里去?”她问她。
也许是寒风的关系,出来后的候天赐冷静了很多,她跟季溪道歉,“对不起,刚才好像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没有,倒是常劢行说话有些难听。”季溪试探地上前拍了拍候天赐的背,“我特别能理解你的心情。”
“什么心情?”
“喜欢一个人却又无法靠近他的心情。”季溪想到以前喜欢顾夜恒的时候,那种患得患失跟现在的候天赐一样。
人变得敏感又脆弱。
候天赐仰起头吸了吸鼻子,随后就笑了。
“我打听过你跟顾夜恒的事,知道你们曾经是资助与被资助的关系,而且你跟了顾夜恒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承认过你的存在。”
“是的。”季溪承认,因为候天赐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过去她跟顾夜恒的关系就是如此。
候天赐再次吸了吸鼻子,她摇了摇头问季溪,“你知不知道常劢行有过娶你的心思?”
季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让你儿子认他做干爹?”
“不,认他做干爹的这件事是顾夜恒提起的,我想他可能是想用这层关系告诉常劢行,他只能做我儿子的干爹,其它的不行。”
季溪说到这里就笑了,“其实劢行哥并不是真的想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这么做是因为……是因为常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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