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表哥, 真要杀了我不成?”凤枕向后跳出一步,就算油盐不进如他, 心里也忍不住又冷又恼,他似笑非笑地,索性说道:“我知道当初那回事对不住你, 不过那也不是我的错,谁叫那……咳, 是你那个小夫人不是吃素的呢?你自己不也清楚吗?”
白梼凝视着凤枕, 声音有些冷峭:“我若因之前的事怪罪你, 还用等到今日吗?”
“哦, 这么说, ”凤枕挑了挑眉:“还是因为我说了这位新嫂子?”
白梼听他说“新”, 便道:“你应该明白, 我已经够容你的了,可是金钗儿……不许你再接近她,更加不许你再随意轻薄, 或者说这些废话!否则,你别怪我心狠。”
慕容凤枕半是惊疑地笑道:“你为了她,要杀了我?奇怪,你才跟她认得几天,就成了你心尖上的宝贝了?”
这无怪凤枕想不通,当年他跟“旧”的金钗儿可是有过鱼水之欢,白梼明明知道,却表现的一无所知,瞒的天衣无缝。
那可是在府内养了快十年的丫头,他竟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
可如今这个“新”的才来了几天,他突然间就维护的跟心头至宝似的。
总不会是因为……
凤枕是个风流不羁的性子,他将心比心,笑着压低了声音道:“表哥,你总不会因为她是清白之身,所以才格外的喜欢吧?”
白梼的眼中泛出凛然的冷意:“你再说一句试试。”
凤枕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又想错了。
这也就是今儿夫人用守宫砂的时候凤枕不在现场,若是在场,看到白梼阻止金钗儿验身的情形,他就不会问出这句了。
“好好,你可别再动手,”凤枕到底狡黠,见势不妙便忙道:“就算你武功高强,就算我打不过你,但我想……你再弄死我之前,我至少可以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嚷嚷出去,大家鱼死网破,表哥你不想这样吧?”
白梼不动声色:“你要挟我?”
“要挟不敢当,”凤枕打量着白梼,他吃亏吃怕了,脚下稍微往后又挪了两步,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些:“我只是好奇罢了。你是怎么知道她不是之前那个的?这总可以问吧?”
“跟你无关。”白梼的回答言简意赅。
凤枕不太死心地问:“那,你是真的想娶这个小丫头?她可是个……来历不明的人。”
这最后一句,却还有几分真心的提醒在内。
毕竟许编修的那个案子十有八/九就是她做的,如果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孩儿,却是万万干不出来的,还有那令人心头生畏的针法……这丫头的来历,简直让凤枕好奇之至。
白梼的回答差点把凤枕气死过去,他仍是铁板一块地说道:“与你无关。”
凤枕本来还在思忖要不要把许编修的事情告诉白梼,听了这几个闭门羹似的冷硬四字,顿时偃旗息鼓灭了那念头。
望着白梼离开的身影,凤枕心想:“我又何必热脸贴他的冷屁股,既然他想跳进去,那就由得他……哼,说来也有趣,难道这冰冷冷的白太素真的对那小丫头动了心?我还以为他没有心呢!”
白梼缓步而行,正往金钗儿的房中而去。才进院门,就听到屋内说笑的声音。
原来是三姑娘白锦此刻正在金钗儿房内,隐隐地听到白锦正说道:“老太太亲自交代的,明儿就要开库房,把那上好的两匹缎子拿出来给姐姐裁衣裳呢。”
金钗儿说道:“啊?不必这样吧,衣裳够穿的了。”
白锦笑道:“这怎么成呢,叫我说这会儿开始做也好,等跟大哥成了亲,以前的衣裳自然都不能穿了。当然要做些更好的。”
正说到这里就听到外头小丫头道:“大爷来了。”
白锦听闻,急忙起身,见白太素进门,白锦屈膝行礼:“大哥。”
太素一点头:“你也在。”
白锦含笑道:“早上听说姐姐昨儿没睡好,怕她闷,所以过来说说话。”她是个极聪慧之人,见白梼主动来了,便忙找了个借口先行去了。
之前金钗儿原先正有些心不在焉,她记挂着白梼不知跟慕容凤枕说些什么,见白梼果然如约来了,喜出望外。
“慕容凤枕呢?”她往白梼身后看了眼,好像怕凤枕偷偷跟在后面。
白梼走到桌边,落座道:“不打紧,他已经去了。”
金钗儿忙赶到跟前,问道:“大哥,先前那个家伙在山石后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白梼一顿:“没什么。不用管他。”
金钗儿也不在意,只随口道:“这家伙简直不是个好人,怎么还在大理寺当差呢。”
白梼听她又提起凤枕,便道:“不必再说他了。我有事问你。”
此刻新燕送了茶进来,看了看白梼,这次白梼过来,却显然跟上一回奉命而来公事公办不一样了。
新燕眼中皆是盈盈的喜色,含笑退到了门外。
金钗儿已经忙问:“什么事要问我,白大哥你快说。”
白梼道:“你怎么去了留歌坊的?”
金钗儿却一点不想瞒他,于是便把小吉祥路上遇到自己,薛红泪以“十七”呼唤,以及凤枕突然出现一节都说了。
只是在说到许编修的时候,稍微迟疑了会儿,可最终还是统统告诉了。
白梼其实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只是想听金钗儿自己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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