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白梼仍回前厅去招待来客,过了两三刻钟,才见慕容凤枕从内而来。
凤枕是个很聪明的性子,又因为在女人堆里厮混常了,极能讨妇人的欢心,因此非但慕容夫人喜欢,老太太也是很青眼的。
他一直在上房坐了小半个时辰,才告辞而出。
白梼并未理会,凤枕也不来讨这个嫌,幸而他人物生得好,交际手腕又强,很快无师自通,跟在场的众人打的火热。
众宾客又知道他是慕容夫人的外甥,且还是大理寺的新任少卿,自然都分外另眼高看。酒酣耳热之余,不免说起最近轰动非常的那许编修“有孕”的事情。
因为都知道许编修报了官,却扑朔迷离众说纷纭,如今总算得了个真知内情的,便忙问慕容凤枕究竟如何。
凤枕只笑道:“正查着呢,如今怀疑是因为他撞了公狐狸精……怀了妖胎。”
大家轰然而笑,又有人道:“听说是因为去了鸣玉楼才如此的?”
凤枕道:“老兄的消息倒是灵通,怎么知道他去的鸣玉楼?”
那人却是京兆府的,便道:“这位许编修,表面看来还算正经,可私下里有这个风流毛病,据说之前跟留歌坊的一名头牌红姑娘极好,有传言说要把那姑娘纳入府内,不过想想也知道不能,难道他肯为了个青楼女子不要前程了?”
凤枕点点头道:“说的是,大丈夫当然该以前途为重,女人如衣服,难道要穿一辈子,厌倦了自然是要换一件更新更好的。”
大家又笑起来。
最后,京兆府的那人又道:“后来听说他悄悄地出入鸣玉楼,大概是跟之前的女子断了吧。对了,这许编修去鸣玉楼是哪一天?”
慕容凤枕想了想:“哦,巧了,正是我大表哥凯旋而回的那天呢。”说着便带笑看向了远处的白梼。
第11章 报复
慕容凤枕跟众人高谈阔论的时候,白梼懒得理会,远远地不跟他搭边。
但是他们所说的话却一句都没有漏掉。本是不以为然,谁知竟说起了许编修的案子。
白梼突然想起先前金钗儿问自己的事情,当下借故起身出了门。
出了厅,站着想了一想,白太素便叫了自己的小厮佩剑来,问道:“咱们刚回来那天……让你丢了的两样东西,扔到哪里去了?”
佩剑闻言笑道:“我就知道爷不是认真要我扔了,于是放在我房里了,这会儿要么?”
白梼道:“你拿来我看看。”
佩剑忙抽身回去,到自己房中,从墙角的柜子抽屉里拿出两样物件,本想找个帕子包起来,又担心主子等急了,于是便拢在手里急忙往回。
眼见将到了,却见迎面是慕容凤枕走了出来,佩剑急忙站住行礼。
凤枕认得他是白梼的随从,便只一点头。
正迈步走了过去,突然他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佩剑道:“手里拿的是什么?”
佩剑一愣,低头看看手中拢着的物件:“是我们大爷……的东西。”
凤枕早看到他手中露出半个荷包,像是一鹭莲升的花样,还有一样是他不认得的:“怎么大表哥也用这种玩意儿?”
正想瞧一瞧,就听见背后白梼的声音道:“还在哪里干什么?”
佩剑吓了一跳,赶紧向着凤枕行了礼,小步跑着赶到白梼身旁去了。
慕容凤枕见状,便不以为意地一笑,仍是迈步去了。
凤枕本来还想去瞧瞧金钗儿,但揉了揉还有些酸麻的肩头,又想起白梼那不好惹的脸色,只好改天罢了。
他刚才在厅内跟众人说笑,无意中听到了一个线索,那就是许编修曾经的那段风流韵事。
处于司刑者的本能,凤枕觉着这件事情恐怕暗藏玄机。
当下先行告退离开侯府,一路骑马前往留歌坊,不多时到了地方,才下马儿,楼上几个正闲看热闹的姑娘们便瞧见了,顿时一个个双眼发亮欢欣雀跃。
这来逛青楼的男子,虽然偶尔也有平头正脸不错的,但是如慕容凤枕这样人物俊美气质贵气的,却是少见,一时之间调笑之声不绝于耳。
凤枕才进楼内,就立刻给七八个女子围住了。
幸而这对慕容凤枕而言不过是见惯的场面,他在女人堆里可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尽情说笑了半天,慕容凤枕假作无意说起最近许编修的奇闻,陪坐的妓/女听闻,面上竟露出冷笑之色,说道:“那人啊,活该。”
凤枕笑道:“是啊,那种看着很像是正人君子的,底下却不知干的什么见不得人的,如今这样,难保是什么报应。”
另一边的女人笑道:“报应不报应的我们不知道,只盼他就这样死了才好呢。”
慕容凤枕心里诧异,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面上却还稳稳地笑道:“哦?难道他曾经得罪了各位姐姐?”
“他倒没有得罪我们,”先前的那妓/女道:“只不过他太不是东西了!他当初跟我们……”
正说到这里,突然听见一声咳嗽从楼上传来,两个女人抬头一看,忙都起身退到旁边去了。
凤枕抬头,却见二楼处站着个娉婷美艳的佳人,看得出年纪略大些,但这样反而更增添了几分韵味。
慕容凤枕临阵不慌的,举起手中酒盏笑道:“这位姑娘又怎么称呼?不如下来同吃一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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