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禾慵懒地靠在窗边,小口品着手里的红酒,跟身边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比起那支去年的贵腐,我倒是觉得这支单宁突出,滋味更加丰富厚重,程小姐觉得怎么样?”
程思禾把视线从远处那间雕花繁杂的木门上扯下来,用暧昧装点自己的视线,“含情脉脉”地看向眼前这个只知道卖弄肚子里那点浅薄红酒常识的蠢货。
要不是这个男B兜里揣着她想要的东西,奥兰酒庄所有大门的钥匙,只要听上一句他那些鹦鹉学舌的蠢话,就已经足够让程思禾把杯子里的红酒泼到他脸上了。
“好巧,这也是我最喜欢的味道。”程思禾举起红酒杯,轻轻碰上他的,叮的一声,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姜妍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要是再不批我的年假,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此刻的姜妍自然听不到程思禾的心声,她正在那扇门后的私藏酒窖里,跟孙潮生单独在一起。
一个未被标记的O跟一个已经完全发育成熟的A。
这样的组合……程思禾的头皮都在发紧,这跟把一只咩咩叫的小绵羊丢进狼窝没有任何差别。
她应该跟着姜妍的,那个姓孙的看起来不太对劲!
程思禾挽上那个男B的手臂,正在思考该怎么把那扇门的钥匙从他手里骗出来。
趁着那家伙还是眉飞色舞地说着废话,她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代表姜妍的那个小红点,正在稳定地闪烁着,体温、血压、还有信息素的指数有规律地上下波动着,始终维持在正常范围内,这是现在唯一能够安慰她的了。
“……也许是我想多了?”时间过去了五分钟,程思禾看着趋于稳定的曲线开始安慰自己。
姜妍跟孙潮生谈的可是笔大买卖,数字大到甚至能决定孙家未来的生死,孙潮生应该不至于疯逼得做出什么不可挽……
手机却在此时剧烈震动起来,代表姜妍心跳跟信息素的两条曲线疯了似的飙过了临界点不说,还在继续升高。
程思禾毫不犹豫地就把男B推到了最近的房间,男B晕乎乎地一屁股坐在床上,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程思禾就已经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直接扯下来他的西装外套。
“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好不好?”她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男B自然忙不迭地点头,他猴急得厉害,要不是手臂被困在外套里,早就开始撕程思禾的裙子了。
程思禾把他的领带抽下来,蒙住了他的眼睛,她在男B的脑袋后面打了一个死结。
“从1数到100,中途绝对不能睁开眼睛哦。”她的左手情色撩拨着男B的耳朵,右手却小心翼翼地探进了他的西装内袋,用小指勾出了那一长串钥匙。
她把钥匙小心翼翼地塞进自己的乳沟,垫着脚看着正在大声数数的男B慢慢朝后退,“相信我,你会得到一个巨大的惊喜。”
“可恶,居然一把都不对!”
程思禾简直要疯了,那一串钥匙里面没有一把可以打开眼前的这扇门,她用力扭动着门把手,咔哒咔哒的声音听得人心焦,可厚实的门板一动不动。
她急得都要砸门了,却顾及着走廊上时不时走过的客人,挂在脸上的社交笑容都不敢掉!
“你来挡一下我。”
是苏怡,她从走廊尽头大步走来,阔腿裤随着她的动作飞扬,一路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
她径直绕到程思禾身后蹲下身,程思禾反应慢了半拍,才撩动裙摆挡住可能从左右投射过来的视线。
程思禾注意到前厅一片混乱,听起来好像是O突然发情了。
小美人就是从那儿过来的,她刚要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眼睛却不受控地落在小美人动作时裸露在外的平直有力肩背线条,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后,虔诚地为自己脑子里闪过的邪念深切忏悔3秒钟。
“前厅跟你……你…你这是…”程思禾的话还没用舌头理顺,一声清脆的咔声,门就被打开了。
更准确地说法是被小美人撬开了,程思禾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把两条带着弯曲尖头的银色细长薄片,塞回到绑在脚踝的黑色绷带里。
“随便练着玩的。”苏怡也是长大了,还体贴地跟她解释了一句。
不过溜门撬锁也能练着玩?而且这门锁……程思禾特意看了一眼,看起来复杂至极,绝对不是什么“玩”的水平。
姜妍到底是怎么做的家长、教的孩子?!拐带上床也就算了,怎么眼瞧着都要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了!
这事儿解决了,她得跟姜妍好好谈谈未成年人的教育问题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苏怡把房门推开一条窄缝,像只猫一样无声却飞快地滑了进去,程思禾也想跟着进去,可苏怡却冲她摇头。
“叁分钟,叁分钟之内我会把姜妍带出来。”她说完就直接关上了门,程思禾甚至都没来得及问一句“如果没出来呢?”
“苏怡?苏怡!姜妍没事儿吧?你小心一点……姜妍,能听见我说话吗?”
程思禾努力提高声音,事实上也就比蚊子哼哼稍微强点有限,她实在是不敢大声,却也不想停下没意义的哼哼。
她整个人都快要贴在那雕花繁复的巨大门板上了,恨不得找个头发丝大小的缝隙好看清把自己给硬挤过去。
程思禾又低头看一眼时间,苏怡说的叁分钟只剩下不到10秒钟了,秒针移动时本应微不可查的声音变得震耳欲聋,她能感觉到汗水顺着头皮往下流,脑子里糟糕的念头越来越多。
咔嚓,时间到了。
程思禾看着秒针定格在12,没有任何迟疑,完全不顾她的祈求飞快转走,她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点开拨号界面,却突然听到了锁簧弹动声。
门开了。
程思禾进门之前又看了一遍走廊两侧,控制不住地贼眉鼠眼的,怎么看怎么是做贼心虚。
“你们俩在里面……啊!”
尖叫声刚冒了个头就被程思禾用自己的双手捂了回去,她连蹦带跳地躲到了墙边,尽可能远离满脸是血,仰面躺在门边的孙潮生。
“你…你这是…杀人了?”程思禾好半天才敢放下手,听声音都快要背过气去了。
“当然没有。”
姜妍理直气壮,苏怡则欲盖弥彰地把手里拎着的半只残破铁质烛台,或者说是凶器,丢到墙角。
她还把带血的手指在裤边上蹭了蹭,很是淡定地朝她勾了勾嘴角,一边蛊惑人心,一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小狐狸精!”程思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苏怡跟着姜妍,这青春期的成长明显出现了严重偏差,遗憾的是,具体的拐点在哪儿已经无从追究了。
简单来说,就是小美人已经没救了。
姜妍看起来不太好过,身上的白色礼服满是褶皱,身后那巨大的黑色蝴蝶结也软塌塌地垮在她的肩头,那条惊艳众人的礼服裙现在不吸水的劣质抹布差不太多。
跟孙潮生的纠缠几乎耗尽了姜妍的全部体力,再加上超量使用抑制剂,现在肾上腺素慢慢褪去,姜妍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微仰头大口喘息着,脸颊泛红,嘴唇却泛白,她半靠在苏怡身上,要不是苏怡撑着她,她早就跟条煮烂的面条似的软在地上了。
“虽然…很遗憾,但他确实只是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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